第5章 搶了虎神大人的新娘
夏悠悠當然知道巫師給的蘋果有存心害新娘子的迷幻毒，追蹤香則是她自個兒放的，便於鳳爭和靈侍從鎮子上調查完後尋她痕跡，佯裝害怕地縮瑟道，“虎神大人法力高強，能呼風喚雨，叔叔們與他作對，會……會受傷的……”
“嘁。”蕭啟不屑至極地從鼻子裏低哼出一聲，冷冷地盯著夏悠悠道，“你這孩子的眼睛是不是不太好？”
夏悠悠茫然地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天真無邪地歪了歪頭，還用手指撐著眼睛正兒八經地應道，“挺好的呀！”
蕭啟一時半會兒還真分不清這古怪的丫頭是故意裝傻還是實在愚蠢，總感覺一掌打在了棉花上，跟冰塊似的俊臉都憋悶黑了，“……”
高戈差點兒沒笑出來，“大雪姑娘別看他長得好看，跟繡花枕頭似的，他其實是神霄派的天師夏啟，慣會除妖誅魔。”
蕭啟道，“這是重點嗎？”
“這不是重點嗎？”高戈敏銳地察覺今夜的蕭啟哪哪都有一點兒不對勁兒。
自十年前一連串叫人驟不及防的意外後，蕭啟深藏於骨子裏偶爾卻會泄露一星半點兒的柔情，仿佛隨著忘記雲川郡主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對眼前的一切都失了興趣，隻有隱約在等待什麼的厭煩，然後一心撲在修煉上。
“可是，”夏悠悠縮瑟著遲疑道，“我們鎮上先前也來過幾個天師，她們——”
她難掩難過地帶著鼻音道：“也說要救我們，阻止我們獻祭，可，她們進山之後就不知所蹤了，如此更是證明虎神大人厲害，叔叔們還是莫要涉險，吃飽就走吧，我這般回去也是沒有活路的，倒不如以我一人換大家平安。”
夏悠悠說著，剛剛停下沒多久的眼淚，又跟不要錢似的往下掉，那鼓著的肉嘟嘟小臉兒滿是令人無法忽視的委屈。
蕭啟操縱著係統裏跟瘋了似的閃動個不停的不知名程序，心裏無形的煩悶在看到夏悠悠委屈的眼淚時就覺不爽，跟心窩被貓爪扒拉出微小血痕般，又癢又疼又磨人，涼涼道：“那便如你願，我們吃飽就走。”
夏悠悠跟高戈同時始料未及地看著蕭啟，這廝怎麼不按牌理出牌？
這般時候再冷漠的人也該動容於她的大義犧牲吧？
何況他還是個以捉妖除魔誅邪衛道為己任的修仙者，竟這樣罔顧人命，這些年到底學了什麼去？
突來的靜默中，夏悠悠哇地一聲哭了，往高戈身邊靠了靠，抽抽搭搭道，“這叔叔好凶嚶嚶嚶……”
“別怕別怕，他就是嘴硬而已，其實心軟著呢。”高戈摟過夏悠悠抽噎得顫抖的肩膀輕拍，柔聲安慰道。
蕭啟心裏的煩悶就跟被人添了一勺油又點了一把火似的，噌地一下燒上了頭，猛然捏碎手中的毒蘋果，不耐煩地陰沉凶道，“再哭便真的不管你了！”
夏悠悠立即抿緊了嘴巴，哭得通紅的眼眸滿是星星閃爍似的淚花兒，可憐巴巴地看著蕭啟，肚子還不甘寂寞地咕咕叫，身旁高戈一笑，把烤好的羊肉串遞給她，打趣道：
“吃吧，莫餓壞了，我當年要是再努力那麼一點兒，女兒就該有你這般年紀了，不過現在也不差，長女詩姐兒剛過七歲生辰。”高戈也拿了一串羊肉，粗狂地大口撕扯吃道：
“你還是個孩子，哪有被逼著赴死的道理？旁的天師我不大清楚，但你眼前這個冷冰冰的叔叔，厲害著呢！咱相信他，這會兒吃好喝好就行。”
夏悠悠修煉閉關出關的間隙，也有在葉音那兒吃過高戈成婚的瓜兒（消息），高戈跟施嬋修成正果了，或許是因為疼寵的幼女高杏（文杏縣主）離世，叫嶸國公夫婦受到的打擊過大，也因為施嬋好歹是廉親王夫婦的義女，橫豎算是親上加親，嶸國公夫婦並未阻撓這門親事。
高戈跟施嬋成婚距如今也有八年了，後來因施嬋始終無法適應京中的繁文縟節，高戈便帶著她到邊關駐守了，這些年育有一女一子，現在施嬋腹中又懷了六個月，不算長輩塞的侍妾，一家子溫馨得很。
“嗯。”夏悠悠乖巧巧地吃著香嫩嫩的羊肉，時不時掀起眼皮兒偷看蕭啟，在蕭啟淡漠地抓住她的目光時，又怕又羞地低頭，隨即拿了羊肉串跑過去，弱弱地問道：“叔叔不吃嗎？”
蕭啟目不轉睛地看著小女孩，輕輕地擰了一下眉頭，未語就聽高戈道，“大雪姑娘不用管他，他這般天師仙人早已辟穀，不需要吃我們塵世俗物，也不會餓肚子。”
夏悠悠半懂不懂地收回手，天真無邪地笑道，“那叔叔真是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