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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定,周安就跟二舅他們告辭,騎車去濮口橋他大姨家還錢。
濮口橋距離田屋村有十幾裏遠,如果不是周安在二舅家給車充了電,加上他早上從家裏出發到二舅家的距離,他這輛二手車肯定沒辦法騎到濮口橋。
但即便充了電,車騎到濮口橋的時候,車裏的電也不多了,電量顯示還有兩格,如果濮口橋再遠一點,那就不是他騎車,而是車騎他了。
帶著慶幸,周安來到大姨家。
大姨其實比周安大舅還大兩歲,今年已經年近六十,周安騎車到她家門口的時候,正好看見他大姨在門口拗(niu)草把。
拗草把當然是本地的土話,本地主食是米飯,家家戶戶每年都種水稻,燒土灶。
每季水稻收獲之後,除了稻穀,肯定還有稻草,稻草當然不能吃,但卻可以拗成孩枕頭那麼大的草把作柴禾燒。
不過,隻是稻草的話,不易點燃,所以很多人家還會在稻草裏摻雜一些油菜秸稈,油菜秸稈很容易點燃。
周安大姨此時就摻了秸稈在拗。
電瓶車一騎到她家門口,正在低頭拗草把的大姨聽見聲音一抬頭就看見周安。
又驚又喜,周安大姨田桂花馬上拍拍手上的灰,起身迎過來。
“安!你今怎麼來了?你一個人來的呀?今怎麼想起來看大姨了?”
熱情打著招呼,沒等周安向她問好,她就回頭對屋裏喊:“園園!園園!安來了!你表哥安來了,你快出來!”
園園,是田桂芳的女兒,大名夏園園,和周安同歲,因為出生月份比周安,而淪為周安的表妹。
也是周安唯一的表妹。
但她卻一直不服氣就因為月份幾個月而叫周安表哥。
這不……
亭亭玉立的白裙少女從大門裏跑出來,一看見周安就喊:“周安?你怎麼來了?”
看見周安,夏園園很驚喜,但她從不叫周安一聲表哥。
“大姨好!”
先跟大姨問個好,然後才斜夏園園一眼,“叫表哥!”
夏園園一邊歡快地跑過來,一邊賞他一記白眼,“想得美!還表哥呢?我考上二中了,你考上了嗎?還有臉讓我叫你表哥……嘁!”
心塞!
周安無言以對,不過他並沒有生氣,這位表妹一向心直口快,最喜歡氣他,他早已習慣,如果哪她好好跟他話了,他可能還真的不習慣。
“你這死丫頭!會不會話?就知道氣你表哥!”
田桂花滿臉笑容伸手欲打,被夏園園提前一步閃開。
周安拎著進村時買的兩瓶酒和幾樣補品,往屋裏走,他大姨家條件不錯,和他大舅家一樣早早就建了一棟二樓。
田桂花看見他手裏拎的東西,也是一陣埋怨,等進屋後,看見周安拿出五千塊錢來還,也和他二舅一樣,叫他把錢拿回去,別急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