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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柳薇然就那般靜靜的看著顧夢言,其實在顧夢言的一通買萌撒賴之後她忽然一下子就釋然了。

她和顧夢言相識這麼些年,她說不上來有多了解顧夢言,可是她們互相見證了自己最難堪與無奈的時刻,她們也見證了雙方感情,知曉對方最柔軟的心事。這份最默契的感情不是最無堅不摧嗎?為什麼又這般易折?

她知曉顧夢言的善良與真誠,她似乎沒有說過什麼謊言,至少她的話有一半是真的。柳薇然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即想知曉一部分真相,又在心裏默默的原諒了顧夢言。

顧夢言拿起照片,又放下,看著柳薇然“你知道我初中時是怎麼樣的嗎?”

柳薇然第一次見顧夢言是在高一開學時,她打扮得張牙舞爪,活像一個小混混,而自己似乎是飽受欺淩的對象,而顧夢言保護了自己。再一次見麵是文理分科,高中來了一次大分班,她和顧夢言成為同班同學。在一次見麵,顧夢言規矩的穿著校服,頭發拉直染黑,紮了一個乖巧的馬尾,性格似乎柔和了許多,總是看著王謙和的位置兩眼放光。在她和顧夢言真正熟識之後發現這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鄰家女孩,莽莽撞撞活潑可愛。

“叛逆的中二病少女?”柳薇然想著第一次見她的模樣,雖然不是在初中,可是時間間隔不算長久,於是帶著幾分調笑問道。

“呃?”顧夢言聽到柳薇然表述的有幾分形象的回答愣了一下,對於她的那段中二過往,那是她不得麵對的傷,因為在那段過往中,她的內心是一種放任的瘋狂與孤獨。在認識王謙和之後,她埋葬了那段過往,想忘記傷痛,直麵自己,所以她誰也沒有告訴過。可是時間是最好的良藥,那些傷雖然一直無法撫平,可是那些瘋狂的過往如果不求原由,還是可以當做一個調笑劑般吹噓一翻,說一句自己也是有著中二的過往的。

“你知道呀!”顧夢言也不知自己是一種怎樣的心情。她想,她應該釋然了吧!可是似乎有一種頓頓的痛感在她心頭蔓延。她歎了一口氣,低著頭,咧開嘴做出一個苦澀的笑容“我以前也是挺威風的,也是走過禦姐風的,不知為什麼退回去了,變得有幾分傻傻的。”

低沉的情緒剛剛蔓延心痛心頭,顧夢言看著柳薇然,忽然想到自己是來道歉的,她雙手交叉,在上方的右手輕輕的擰著自己的左手,輕微的疼痛使她穩住心神,她注視著丟在桌角的司翰的照片,把解釋的話往正軌上帶“雖然年少輕狂過,可是我一直都很善良的。”她想到這,忽然就笑了起來“我一直都看不慣那些仗勢欺人的人,所以倒是救了不少弱小。而司翰似乎長得挺像我救過的一個人。”

其實顧夢言慣會演戲,倒不是為了得到什麼隻是想要有人信服自己罷了。為了使柳薇然相信事情的真實性,她努力的回想她救的少年與司翰的相似性,她擺動著頭,看著司翰眼下鼻旁分明的痣。“雖然吧!當時我救的人看起來有幾分落魄,可是我一直記得他的臉上有顆痣閃閃發光,後來看到司翰就有一種熟悉感,可是我一直無法把他們聯係在一起。”

柳薇然靜靜的聽著,她看出了顧夢言一開始的情緒波動,她也相信顧夢言所訴說的故事的真實性,一切的解釋都是那般完美無缺,可是她隱約的感覺有幾分不對,因果不對。至少顧夢言回憶起事情的始末似乎不是因為看見照片上的痣。

柳薇然又歎了一口氣,她呀,似乎太過較真了。她微笑著,移動著位置,靠近顧夢言給了她一個擁抱。

“我原諒你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可以原諒的。你從來都沒有錯過什麼,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是嗎?”

“是。”顧夢言在柳薇然的懷抱裏呆呆的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