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金發藍眸,笑容散漫,一個銀發紅瞳,冷若冰霜。
盯著兩人交談的樣子,冷逾沒由來產生一種強烈的荒謬感,好像誰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然後他又想起在那糟糕懲罰的匆匆一瞥,那個戴著藤蔓麵具,一直羞辱他的男人。
越想,冷逾的心越冷,甚至克製不住身體的顫抖。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平複呼吸。雖然很想衝出去質問他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又怕這其中有詐。
一旦中了圈套,迎接他的又會是怎樣的懲罰?…有了之前的糟糕經曆,現在的冷逾已經不敢賭了。
因為離得遠,冷逾聽不清他們說的什麼,隻能零星聽到幾個字眼,“實驗對象”“觀察”“領養”“…”
他逼著自己將視線從那兩個家夥身上挪開,暗中審視跟在他們身後的人群。
裏麵除了白衣人,還有幾個西裝革履,一看就是高知分子的人,男女都有,看上去像是來這裏參觀。
冷逾一一掃過那些人,不知看到了誰,他目光忽得一怔。
起初冷逾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揉揉眼,又仔細看了兩遍,越看,心跳的越快,甚至讓他有幾分的窒息,連眼睛也開始酸澀。
怎麼會…走在隊伍末尾的那一對男女怎麼會他的養父母!?
雖然十多年前他們就出事了,但冷逾絕不會認錯,兩人的麵容比記憶中要青澀許多,像剛出社會的大學生。
這些年他拚命工作,就是為了調查清楚養父母這件案子的真相,可如今卻在這裏再次看到年輕時候的他們。
冷逾的大腦都要這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給衝宕機了。
即便做事向來冷靜沉穩,可在看到死去多年的親人的這一瞬,冷逾的理智還是短暫下了線。
他神色激動地衝出掩體,下意識就要喊出聲,身側閃電似的探出一隻胳膊,準確無誤地捂住冷逾的嘴,將他藏在心底十多年的思念都堵在了口邊。
冷逾皺著眉劇烈掙紮起來,身後人如山一般紋絲不動,迅速且不容拒絕地將他拖到安全通道裏。
砰!
安全通道的門重重合上。
幾乎在那人鬆手的瞬間,冷逾擰身朝對方踹去。
對方似乎沒料到冷逾會暴起反擊,硬生生抗下這一腳,捂著自己的肋骨發出一聲悶哼,白著臉靠牆滑坐在地,連呼吸都放輕了。
冷逾倒是沒有傷人的自覺,沉著臉,聲音冷的沒一點溫度,“剛剛為什麼攔著我?”
“我剛剛是在救你啊!…嘶…你還恩將仇報…”
似乎疼極了,那人說幾個字,就停下來倒吸一口冷氣,末了,還帶著抱怨的語氣碎碎念,“該不會斷了吧…”
聞言,冷逾臉上沒什麼表情,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盯著對方,冷冷道:
“簡沛,不是說你死了我也別想活著嗎?你還會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