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瑾說罷了，轉過頭來看顧夜心。
他知道他不應該這麼想，可是他忍不住。
“你為什麼會救我妹妹？”
是因為不想讓李賀娶雲畫嗎！
可這句話，他怎麼都問不出口。
前麵公主府已經依稀可見。
顧夜心歎口氣，撫了撫夏雲瑾的臉。
“公子，公子可知心魔難除？公子日後必定是朝廷棟梁，護的了一方百姓，撐的起一方天下，莫要被心魔降了，不知歸路。”
說罷，馬車停，顧夜心便下了馬車。
第二日，顧夜心的馬車到了夏家門口，同顧夜心一起下車的，居然是李賀。
顧夜心帶著李賀進了門，而後送他去了夏雲畫的院子。
顧夜心便獨自一人在院子外頭的廳裏喝茶。
意外的是，夏孝臣來了。
顧夜心起身見了禮，二人落座，丫鬟上了茶，又退下了。
許久後，夏孝臣到，“老夫感激公主今日之舉。”
顧夜心便笑，“大人別感激我。我隻不過是同李大人說了小姐的狀況，李大人便跟著本宮來了。任何決定，都是李大人自己做的，本宮未曾說一句，和本宮無關。”
夏孝臣不由得看了顧夜心一眼。
有許多事情，其實都是人意料之外的。
就比如眼前這個長公主。
誰能想到，當初不過是為了找尋嗣皇帝的一個誘餌，居然長成了如今的參天大樹。
夏孝臣冷眼看著，顧夜心眼眸裏，沒有波動，沉靜如水。
像是一個久征沙場的老將般沉穩。
夏孝臣飲一口茶，道，“小女，如何了？”
顧夜心淡淡道，“小姐沒有幾日了。”
夏孝臣心裏猛地升起一股哀傷。
他夏家，金尊玉貴，簪纓之族，卻留不住心愛女兒的一條命。
“我之前就說過，我可以幫小姐舒服些，小姐舒服了，大人和夫人或許也好受些。”
有風吹來。
夏孝臣喝幹了杯中茶，道一聲“多謝”，便起身而去。
自那之後，李賀便總來。
有李賀陪著，夏雲畫情緒好了很多，這身子居然漸漸有了起色。
夏夫人來看過，拉著顧夜心的手直哭，“若不是公主，我的畫兒還不知要怎樣。”
顧夜心拍了拍夏夫人的手，沒說話。
有的人不信命，以為自己可以和命運抗爭。
其實，人是最渺小的生物，就沒有人想過，你抗爭之後得到的幸福生活，或許就是你本來的命運。
夏雲畫就這麼斷斷續續的，居然撐到了夏天。
心髒病人最怕熱，顧夜心囑咐夏孝臣想辦法給夏雲畫住的屋子降溫，夏孝臣居然就給夏雲畫蓋了一座冰窖，每日裏在房裏由丫鬟輪流打扇，給屋子降溫。
再加上顧夜心的精心治療，漸漸的，夏雲畫居然安全度過了整個夏天。
這個時候，顧夜心要回一趟阿勒疆。
當時說好的馬匹交易，還有邊境互市，這些都得有人負責推進，最合適的人選，顯然就是顧夜心。
顧夜心臨走的時候，把如月留給了夏家。
“如月跟在我身邊學徒至今，也有六七年，得我七分真傳，隻要小姐安心靜養，如月可以保證小姐等到我回來。”
夏夫人千恩萬謝了，好好接了如月過府，吃穿用度比照夏雲畫不差分毫。
顧夜心便也放了心，收拾行囊去阿勒疆。
臨去阿勒疆之前，顧夜心和李霄晏夜談。
顧夜心有些好奇，“皇上，皇上怕不怕阿勒疆有一日坐大，成為大晉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