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嬌:下堂妻要爬牆 寒冬臘月的天,地上已是滴水成冰。
洛州楚府後宅的柴房裏,卻躺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孩。那孩子棉衣短小,幾乎蓋不住身體。上麵有幾道口子,露出些許沾了血的棉絮。
棉絮下麵,則是深深的鞭痕,鮮血凝結,慘不忍睹。
她叫楚嫻,是楚府老爺楚乾的侍妾江氏所生,性子又倔又狠,前兩日因為一碟桂花酥,撓了楚府嫡子楚楓的臉。
楚老爺老年得子,自小拿楚楓當眼珠子似的疼。得知情況,連原委都未曾過問,直接一腳踹在楚嫻的心窩,看著楚嫻連連吐血,仍怒不可遏,直接讓嬤嬤給了她幾鞭子,丟入了柴房。
誰能想到,這孩子受罰後沒多久就咽氣了。
不知是被父親踹死的,還是被鞭子抽死了,亦或者是被凍死的。總之,她死了,而另外一個人卻借著她的身體重生了。
她也叫楚嫻,卻並非洛州楚家的六小姐楚嫻,而是京都雍勤伯府楚家的嫡小姐楚嫻,她生來富貴,卻自幼沒了生母,常年跟著父親在邊疆生活,性子變得桀驁粗野,閨閣裏該學的沒學會,不該學的都門清兒。
十五歲及笄那年,她被送回京都議親,本該尊貴無雙的嫡小姐,偏被繼母之女襯的鄙陋粗野。整個伯爵府裏,繼母苛待,同父異母的妹妹處處算計,就連老祖宗都嫌棄她。本與她定親的勇毅侯府世子,也轉而娶了她的妹妹楚凝。
她隻能委委屈屈的嫁給了花名在外紈絝囂張的侯府嫡次子蕭壑,夫妻倆同床異過了五年。
這五年裏,她為了融入他的家庭,扮賢妻良母,裝高門淑女,改變一切習慣,隻為*他,希望得到他的憐惜,與他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可最後卻被他一刀捅了個透心涼。
她以為這輩子算完了,誰能想到,有一天她會重生在一個與她同名同姓,命運坎坷的小孩子身上。
初初醒來的時候,她迷茫了好一陣。她死的時候,心中有恨,有怨,有不甘心,可卻從來沒奢望過重生。
如今重新活過來,胸腔中那抹恨意和不甘便熊熊燃燒起來。
她自問這輩子沒對不起過誰,更沒有爭搶過什麼,可為什麼已是伯爵夫人的繼母要折磨她,享受了十五年榮華富貴妹妹要針對她,就連她牽腸掛肚的老祖母也……還有蕭壑,那個親手要了她命的男人。
他若不喜歡她,嫌她礙事,可以和離可以休妻,為何一定要讓她死呢?
楚嫻扯了扯嘴角,大概男人厭棄你的時候,你連呼吸都是錯的。
既然上天讓她重活一回,這次,她再不會為了誰委曲求全,也不會為了執念踏入火坑,更不會為誰去改變自己。她要讓那些欺辱她的人統統都付出代價!
隻是,很快,楚嫻便想不了那麼多了。因為,她聽見門口傳來兩個小丫鬟的聲音。其中一個道:“這回江姨娘怕是真活不了了,昨兒夜裏就在大夫人門外跪了一夜,染了風寒,被拖出去的時候,咳的肺快出來了……哎,這會兒大夫人罰她去後山撿柴,不是成心讓她……”
“噓,小心隔牆有耳。”另一個壓低了聲音道,“江姨娘這個下場能怪得了誰,誰讓她攤上這麼個討債鬼。三天兩頭的惹是生非,若不是她,江姨娘好歹也能在府裏安生度日。她這一鬧,倆人都得死。”
這兩個人的聲音很熟悉,楚嫻正努力調動原主的記憶。
這時門開了,進來兩個提著食盒的丫鬟。
一個杏眼桃腮模樣周正,名叫香椿,一個鵝蛋臉丹鳳眼,名叫春蓮。
楚嫻很快想起來,這是江姨娘房裏伺候裏的。平日裏都是偷奸耍滑捧高踩低的主兒,對江姨娘和楚嫻頗多嫌棄。
楚嫻目光沉冷,盯著二人道:“你們剛才說江姨娘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