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難捱,視線更是看不清楚,狂風暴雨儼然就是要將他給卷走似的。
尤其,景悅在這時已經是無法聽見方弦的聲音。
“方弦,你回答我。”
景悅去拉他的手,卻愕然的發現,他已經掉下去了。
景悅那般的無助驚恐,“方弦,你在哪裏,你不要嚇我。”
今天她的前來,甚至是連累了方弦。
若是方弦有任何閃失的話,她會懊惱自責痛苦一輩子。
畢竟,方弦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景悅怎麼會不知道方弦說要來看袁震,就是因為擔心她一個人前來,才會跟來的。
“方弦,你在哪?”
景悅這時候試圖打開車門去找他。
可是風力和暴雨是那樣的凶猛悍然,根本無從下車。
景悅的駭然是無限的在升級,一些不好的想法在腦海中瘋狂的浮現。
方弦該不會是在這個時候被大風暴雨給衝走了吧。
景悅試圖再次的打開車門,仿佛這個時候哪怕是再危險的事情,她也要去找到方弦。
隻是,就在這時,方弦虛弱的聲音響徹了。
“我在。”
方弦的聲音是那樣艱難而來。
但是,在這一刻的景悅,雖然聽到的是方弦沙啞,又很努力地聲音,卻很肯定,這是她最想聽到的。
他在。
他在就好。
景悅眼底的淚水是愈發瘋狂的流淌出來了。
景悅急急忙忙上前拉扯著方弦的手,在這一刻,在她的幫助下,方弦終於是回到了車內。
車子在大風暴雨之下,顯得那樣的淡薄,甚至那麼的不安全。
方弦渾身上下是濕透了,糯濕的發顯得有些狼狽不堪,但是,卻是那麼的性感迷人。
景悅這時候是不管不顧的上前抱牢了方弦。
“幸好,幸好沒事,不然……我該怎麼辦?”
她會後悔懊惱痛苦一輩子。
畢竟,景悅會認為是自己的錯誤讓他發生了意外。
方弦被她抱緊的這一刹那,心底的疼痛和暖意是瘋狂的升級。
他那麼的渴望著這個溫暖的擁抱,甚至是很清楚的能感受來自於景悅的不安和慌亂。
她在擔心他。
“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因為有你在,我怎麼可能讓自己出事。”
至少,在方弦的心裏就已經是足夠的明確,他這一輩子都不希望讓景悅為難。
景悅哭得泣不成聲,的確是在剛才太害怕了。
她許久都沒有緩過神來,而方弦就這樣任由著她抱牢,仿佛也是自私自利的在享受著景悅給的擁抱。
他的雙手很機械,也很被動,甚至可以說是很紳士的。
方弦沒有多餘的舉止,就任由著景悅在發泄著自己內心深處的害怕和恐懼。
許久。
景悅才緩緩地回過神來,但是眼睛是哭得那樣的紅腫。
景悅離開他的懷裏。
她的視線是萬般認真的在打量著方弦,“沒事嗎?受傷了嗎?”
方弦搖頭,“沒有,隻是剛才需要一點力氣才能回到車內,風太大了,雨勢也不小。”
方弦倍感這一陣狂風,儼然龍卷風般的要人性命,讓人極度的恐慌。
景悅甚至也是在懷疑著:“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這會兒工夫的暴雨,好像沒那麼快結束。”
景悅倍感低沉的氣壓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哪怕是隔著車頂,但仍舊是能夠輕易地覺察著來自於這一場暴雨的壓力。
灰蒙蒙壓逼而下,好像要將所有的人們給吞噬掉。
方弦看了看車窗外,大雨狂肆的捶落在車窗和車頂,伴隨著雷暴的氣候,儼然是要橫掃著大地,搜掠所有。
恐怕的確是一時半會不能停下來了。
方弦緊蹙著眉梢,“這個時候,恐怕,我們就隻能聽天由命的等了。”
景悅胡思亂想了:“要是這暴雨一直不停的話,我們有可能死在車內。”
尤其,這種氣候,這個時間段裏,厲盛根本就不可能找到他們。
方弦卻是掠了掠唇,“如果這輩子我真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會無憾的,這一生都沒有任何的遺憾。”
甚至,在人生最後的時刻裏,在臨走之前,還能有她陪著。
方弦倍感自己即便是去了那邊,他也會開心。
景悅微微一怔,但隨即是玩笑的口吻忽略他:“虧你這種時候,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想辦法吧,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景悅驚駭不已,視線在忽然間變得那樣黑暗和恐怖的傍晚車窗外搜尋著,仿佛急切的想要找到回家的方法。
方弦倒始終是安撫著她的口吻:
“別擔心,再等等,等會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