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回憶
“既然都過去了，也就沒有原不原諒，您依然是斬胥的舅舅，望您保重身體。”
既不說原諒，也不說不原諒，隻是語氣中的客氣與疏離卻讓安緹祖知道，他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了，當年那個一心信任他依賴他的孩子已經離他遠去。
是他把他害成如今這樣，是他的錯，他的錯……
安緹祖頹廢的跌坐在地麵，再也不複之前的他跟衣君航對戰時的氣勢。衣君航佇立在一旁，見到這番場景，沉默不語。無奈搖頭，深深的歎了口氣，罷了罷了。
玄瀟陽目光深沉，不再言語，轉而向一旁看戲的衣雪說道：“丫頭，有興趣陪叔叔喝杯茶嗎？”語氣溫和，緊繃的線條隨之柔和，跟之前的冷漠無情判若兩人。
衣雪挑起眉：“樂意之至。”
臨走前，衣雪再次回身看了眼狼狽坐地的安清侯。僅僅一個瞬息，血氣方剛的老人仿若老了十歲，在這寂靜清冷的夜裏，處處透著寂寥與悲傷。
衣雪垂下眸，掩住眼中情緒，轉身離去。
初見樓。
衣雪再次來到上次的房間，環顧四周擺設，雖一塵不染，卻不帶絲毫煙火氣。
“玄伯伯，你不住在這裏嗎？”衣雪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她覺得，這房間的地理位置恰好能夠望見皇菱宮裏的那處角落，玄瀟陽竟然不多加利用？
玄斬胥從沉思中回過神，眼帶回憶：“這是我與她初次見麵的地方，待在這，我總忍不住想起……”話到最後，玄瀟陽已有些哽咽，顯然是被回憶折磨瘋了。
衣雪歎了歎，唉，又是一個癡情種。
玄瀟陽掩麵，待平複了些情緒，才再次開口：“丫頭，聰慧如你，想必已猜到了些許吧。”
衣雪點頭，確實，他和姑姑之間的事，她多多少少猜到了大概。
“玄伯伯，你可知我今天去麵見誰？”不等玄瀟陽說話，她便自問自答起來：“是當今的皇貴妃娘娘，也就是我的姑姑。”玄斬胥聞言瞪大眼睛，瞳孔微縮，臉色大變。
但隨後，他又苦笑起來，“你又何必告予我這些，我和她……不過是有緣無分罷了。”衣雪眉頭微皺，恨鐵不成鋼道：“難道伯伯你就這麼輕易放棄嗎？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姑姑一人在菱宮裏，是如何對你念念不忘嗎？”
玄斬胥猛地抬頭，目呲欲裂，“我又何嚐沒有想過這些，可是我更怕的是她恨我啊！”恨他當年的懦弱，恨他當年的不守承諾。
想到這，斬胥又頹然的垂下頭，罷了罷了，說再多又有何用，一切都回不去了。
衣雪盯著茶杯上的花紋，白釉的底襯著天青色的花紋，顯得格外好看。
兩人皆是沉默，空氣一時凝滯。良久，衣雪才開口打破這略顯沉重的氣氛：“玄伯伯，我一直困惑，為何你有如此實力，卻一直停滯不前，如今……我算是懂了。”
玄斬胥心中大震，衣雪的話，就像一把利劍，直直的插進他心中，剖開他這些年一直極力隱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