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閼神色也一下變得空漠起來，喃喃道：“真有這種事？難道第六原力又出現了？”
司空曙道：“第六原力？那是什麼？”
飛閼一頓，又恢複了那種淡淡的倨傲的神色，道：“沒什麼。你不必擔心，你還是去想自己究竟應該怎麼死吧。”
司空曙搖頭道：“我死不了。因為我已經真正看透了你的無形劍氣的秘密。”
飛閼淡淡道：“就算你看透了，你能施展出來？能破解得了嗎？”
司空曙道：“你的無形劍氣並不是真正的無形，無形的原因，隻是因為你所選的能量介質是光罷了。你先催動自身的能量，將它灌輸到光中去，然後再驅動這些繼承了你力量的光芒去攻擊對手。因此，你就不必再考慮自身的物質轉化為光速的問題了。這實在是很高明的方法，若是叫我想，我想三十年也不過能想出這樣的方法而已！但這招數本身也是有弱點的，弱點就在你手指在空中劃動，將能量灌輸到光芒中的一刹那！”
飛閼道：“那又怎樣？等你攻擊到的時候，我的光速劍已經發出了。你有把握比我還快嗎？”
司空曙搖頭道：“我不想去攻擊你的弱點。我要讓你敗得心服口服。”
飛閼突然目光大盛，道：“你還想空手接我的無形劍氣？”
司空曙道：“對！再一次施展你的無形劍氣，我將有足夠的自信破解它！”
飛閼皺眉道：“不知死活！你知不知道在我全力發出的光速劍麵前，你的一切防禦都形同虛設？”
司空曙笑道：“我知道。我也知道方才幾招前輩都是故意讓我的。但同飛閼前輩一戰一直是我的心願，如果連這一戰的膽量都沒有，我還有什麼膽子去麵對真正的光速拳！”
飛閼一愣，目光淩厲，凝視著司空曙。司空曙臉上若有若無地掛著一絲笑意，似乎根本不將剛才的話放在心上。飛閼的臉色漸漸變地肅穆起來，突然道：“好！我成全你！就算你最後仍然敗了，你仍然是我百年來見過的最好的對手。
這一招我將用出我的全力，就算對你的致敬吧！”
司空曙長揖道：“多謝前輩成全。”
飛閼更不答話，手一抬，雙手合十於胸前，口中低聲吟詠著什麼咒文，漸漸雙目變成赤紅，雙手在胸前變成霧蒙的一片，就像融入了空間中一般。猛然飛閼沉聲道：“你小心了！”手一放，一道筆直的光芒如箭一般向司空曙飛去。
這次的光芒再也不像上幾次一樣，細細的，紛亂的；這一放猶如利箭一般，出手就帶著種淩厲的氣勢，璀璨的光芒仿佛要掩蓋住世間的一切，將這存在的和不存在的都解析成死亡幻象，抽離到無藏地獄中去。真正的每秒鍾三十萬公裏的速度，在兩人十米不到的距離間飛馳，也就是秒的時間。佛說一眨眼是四個瞬間，秒不過一個瞬間的千萬分之一，試問司空曙如何躲閃？他又能如何躲閃？飛閼一招即出，立即就後悔了！
但光芒剛離了他手，飛閼便忽然發現這個世界不對了！
他吃驚抬頭，就見到一種奇異的現象：他方才全力發出的光速劍，竟然凝固在空間中，如同實物一般懸在空氣裏！忽然連他的思緒都頓住了，他漸漸感覺思考的速度都慢下來。隻見司空曙慢慢抬起頭，臉上竟然有種飛閼都猜想不透的神情。他凝視著固定住的光速劍，用種很柔和但卻似乎穿透過世間一切的聲音道：“小老頭教授我這如來劍氣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如來劍氣不需要世間任何的力量，它的威力不在於真氣或者說是力氣，而是世間萬物眾生都具有的佛性。
若能夠闡發出自身的佛性，用它跟無量眾生的佛性共振，將自身的佛性增幅到佛陀的境界，則一舉手一投足，無不具有佛陀的無上威力，那時將能一切之不能，曉一切世間法，心念動處可以左右宇宙。我一直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我問小老頭什麼叫佛性，小老頭說見心即佛，我又問什麼才是成佛，小老頭說若是等到你覺悟到‘為什麼你是佛？因為你就是佛’的境界的時候，你就成佛了。那時我嗤之以鼻，但現在，我明白了。”他舉手在空中一掬，仿佛空無一物的空間在他手經過處流下點點光芒，仿佛都是實質一般，“這空間的佛性，這眾生的佛性，這光中的佛性，它們都是實實在在的存在。不是它們不存在，而是我們一直忽略了它們。我以前總是想自己要怎麼變得更強，但現在我知道了，我要做的並不是要增強自己的力量，而是去好好地喜悅為什麼自己擁有這麼強的力量！”他一伸手，拈起光速劍凝固成的光芒，將它調了個方向，道：“飛閼前輩，光速劍並不是劍道的終極，這才是真正的終極！”他一句說完，飛閼頓覺世界重新回到了原來的樣子，一切地水火風和遊離在空間中的種種活潑的力量，重新又在他的身體中共鳴著，馴服地接受他的檢閱，思維也像從前一樣空翔靈動，充滿了控製的愉悅感，惟一不同的就是，他方才發出無形劍氣，竟然朝他飆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