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一潰千裏(1)(3 / 3)

司空曙搖了搖頭,轉身問藍衣人道:“藍兄,你猜王鼎現在去哪裏?”

藍衣人默然片刻,道:“現在的問題不是王鼎要去哪裏,而是王鼎將要去哪裏。我們追他是追不上的,隻能先他一步到他將要去的地方。所以四方四天城,我們隻要選一座去就可以。”

司空曙道:“藍兄所言甚是。”

藍衣人長歎道:“隻是追到了又怎麼樣?打又打不過,隻能眼看著一座座的重鎮毀滅,能做什麼呢?”

是啊,能做什麼呢?麵對著王鼎如天神怒擊一樣的光速拳,誰又不是隻能虛弱地接受這個不可思議的現實,而將其歸之為命運的打擊?追上了又能怎樣呢?不過是命運的重拳再一次揮在我們身上!

司空曙默然片刻,長歎道:“我也知道追上也未必有用,看王鼎的樣子,似乎他還是有意放過我們,並沒有真正地使出殺招來。但事已至此,我們也隻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藍衣人也一聲長歎,道:“走吧!我們去西天瞿陀宮。

天啟王朝順天景命,終不能給他這麼一個人毀滅了。”

從遙遠的初有記載的曆史開始,偉大人類的引導者聖王將地水火風四大元素分置於地之四極,並以四件神器將他們鎮住,構建了四道通天徹地的柱子,來保證人類的平定生活,並提供魔法的力量。為了防止居心叵測者對四條聖柱的破壞,聖王下令在聖柱的周圍建了四座神殿,來保護聖柱的存在。這就是東天矧灝宮、西天瞿陀宮、南天熒惑宮、北天玄極宮。後來在漫長的年代中,四座神殿的鎮守逐漸成為一種單純的榮譽而被分封給曆代郡王。四大聖柱本身就具有無比的力量,連靠近都是很艱難的事情,破壞似乎是種不必考慮的臆想中的危險。這一代的鎮守者是在天啟王朝的建立中厥功極偉而僅次於善王的東平、西靖、南安、北定四郡王。

南安郡王就是王度王鼎的母親、善王妃子,號稱鳳尾仙子的風千葉,領熒惑宮主之職,鎮守聖風柱;而西靖郡王則是號稱九天龍神、一身火神功冠絕天下的公孫天極。瞿陀宮坐落在西極日落之穀中,周圍赤地千裏,宛如火之海洋。聖火柱如萬千火龍狂舞天際,燭照整個大地,西方屬金而主殺,曆代的瞿陀宮主都是武功強極絕倫,生性惡猛狂橫之人,日落之穀近年更如禁地一般,從無人敢擅入。

但這時的瞿陀宮卻是前所未有的熱鬧。宮門大開,門前站著幾個人,司空曙還在劍遁中,就一眼看到中間傲然挺立者正是王鼎,不由一聲長歎,終究還是來得晚了!當下劍遁急速降低,青光一閃,已經落在了當場。就見王鼎一手拿了個小小的鼎,臉上帶著冷冷的笑容站著,渾然沒將司空曙等人放在眼中。那鼎小小的隻如個巴掌,但周身烈焰升騰,熾熱逼人,就如尊小小的火山。王鼎麵前跌坐著一個人,虯須驁然,滿麵赤紅,嘴角還微沁著一點血跡,顯然已重挫在王鼎的光速拳下了。他身邊如標槍般挺立著一個人,卻正是方才跑走的山大王。

司空曙一驚。王鼎的光速拳冠絕天下,簡直可以說是不可思議,遠非山大王可以抵擋,他這跟送死有什麼分別?當下佛力凝聚,如來劍氣衝擊而成無上士,就要上前。山大王突然回頭道:“師傅,徒弟以前累你不少,這次你讓我獨自打一架如何?”

司空曙一聲“不知高低!”就要罵出口,卻突然頓住。

他忽然發現在山大王的臉上,有了一些他以前從未展現過的東西。王鼎淩厲狂放的氣勢如高山大海,幾乎所麵對的一切都不由不低頭,但山大王卻絲毫不為所動,嘴邊掛了絲淡淡的笑容,猶如天際的明星,無論夜色多麼漆黑,總無法掩蓋它的光芒。他依舊衣衫雜亂,背上背的還是那把斷了一截的大劍,但卻再沒有原來那種邋遢的樣子。他就像一把剛出鞘的劍,司空曙竟然覺得有些耀眼。

是什麼使他突然有這樣的轉變?

山大王反手拔出背上的斷劍,手拂著凹凹凸凸的劍刃,緩聲道:“這些年我混跡江湖,一直都沒用過名字,浸淫劍道久了,有的時候覺得有沒有名字也是很無所謂的事情。而且我這種修行方式,沒名字遠比有名字要方便得多。所以初見兩位師傅的時候,我就沒說自己的名字。本來我立誓要等劍道大成之日,方吐露姓名的,但現在禍起不測,隻好從權。現在師傅想必猜得出來,我是西靜王府的傳人,至於我為什麼隱姓埋名,想必師傅也猜想得出來,就請恕我一次不告之罪。”

司空曙點了點頭。西靜王府公孫氏號稱龍神末裔,自龍尊者所傳火神功狂猛暴烈,號稱出手必殺,不到緊要關頭,自然無人肯與之過招。難怪自己初見山大王時覺得招數有些眼熟,隻是他極力隱瞞,出手隻略具火焰之象,居然連自己也以為不過是普通的火係劍招,給騙了過去。但西靜王府號稱武學總元,幾乎天下武功秘要,無不羅有,那又何必去別處學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