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曙道:“你沒有猜錯,是有許多極小的空間連在一起,但不知為什麼,我無法在其中準確定位,每次到了邊緣,真氣就模模糊糊的,一點都控製不了。試了幾次,都沒法找出這個邊緣來。”
王度皺眉道:“那就奇怪了。莫非還有什麼機關是我沒有推算出來的?從道理上講,應該不至於這樣的。”
司空曙道:“不如我們到最近的星球上去看看吧,也許有什麼線索呢。”
王度搖頭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我們一到了這些星球上,就真正入了他們的圈套,再也出不來了。我之所以不移動位置,就是因為我們雖然入了他們的陣勢,但我們所立的位置卻還是原先的位置,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絕對位置,還是在團瓢前的台階上,隻是眼前的陣勢遮蔽了我們的眼睛和靈覺而已。”
司空曙道:“可我們也不能隻在這裏等著啊,就算站在團瓢前麵,那又有什麼用呢?”
王度笑道:“有用的。司空大哥,你將真氣灌輸到我的身體中,將我身體中的微小空間給同化掉,然後再將真氣施於我,讓它在我的體內運行。”
司空曙道:“這有什麼用嗎?”
王度道:“有用的。其實我們看到的這個無限的空間當然也不是真正的無限,那不過是由於空間的堆砌造成的錯覺而已。真正圍困我們的空間,應該沒這麼大。而且無論這空間屏蔽什麼能量,有一種能量還是能運用的,那就是光。”
司空曙道:“光?”
王度點頭道:“光具有很強的波粒二相性,它既是純粹的物質,又是純粹的能量,應該能在這個液體空間中運用。
如果我們能夠製造出光速,就可以從這個世界脫身出去了。”
司空曙苦笑道:“我雖然對此所知甚少,可也知道要製造光速,那需要的能量可是我們遠遠不能提供的。何況現在所處的情況又如此惡劣。”
王度道:“我們自然沒有那麼多的能量將身體都化做光速,即使能做到,我們的身體也承受不了。現在惟一可行的辦法就是你用真氣將我的身體從這個空間中隔離出去,讓我的精神複原,然後再用真氣振動我的精神,使它能夠從肉體中獨立出去。我同時會從你的真氣中吸收能量,將精神化成光速,於非虛非實中衝破這一切障礙,從而轉移到陣法的外部去。而同時我的精神將在陣內和陣外打開一個純精神的通道,以司空大哥的修為,當然不難從這通道中出去。”
司空曙沉吟道:“這樣危不危險?”
王度避而不答道:“這是惟一的辦法。”
司空曙歎道:“何必這麼拚命?”
王度默然半晌道:“你見過要等別人放的善王嗎?”
司空曙也默然半晌,道:“我知道了。你準備好,我要開始了。”
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司空曙的真氣透入王度的體內。王度隻覺得精神慢慢恢複了知覺,神經中樞變得熾熱起來,他趕緊加快精神的運用,要將這些真氣儲存起來,等待爆發的時刻。真氣越蓄越滿,躍躍欲動,漸漸達到了臨界狀態。司空曙臉上綻出了一絲笑容,道:“度兒,我承認你為真正的善王。”手一送,一聲大喝,倏然加速真氣的貫入。王度猛然感覺一陣天地分裂般的痛楚,一道璀璨至極的光芒破體而出,直劃破遙遠的夜空。
這一下他的精神化成一道灼熱的激光,將所經過的細微空間穿出一個連貫的小孔,直向外飛去。他雖然化成一道光芒,但精神卻並沒有停止,隨著他的意識一路向前飆射。一邊急速地分析著周圍的狀況,一邊將所經過空間的構成存儲在大腦中,以備後來的消化提升。廣袤的宇宙就像是真正無邊無際一樣,王度隻覺在其中飛行了極其遙遠,居然四下看來還是閃閃爍爍的一片真正的黑暗。莫非這種方法錯了?絕對不可能!那一定是有什麼更深層的尚未做到。若是這樣,那就是說自己到現在所做的一切,都還在設計這個陣勢的人的算計之中,而所施展的力量,也都在陣勢的控製範圍之內。要打破這個陣勢,看來首先要突破人類想像的終極。
王度歎了口氣,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實在不想拚命。因為他覺得動不動就熱血上頭、大叫拚命的人一定沒出息。一個人能有幾條命可以拚?父母生你,上天養你,對你的恩何樣的厚?簡簡單單地就拚掉了不是很令人齒冷?何況大多數叫囂著拚命的情況,並不一定就是非拚命不可的。倘若將拚命的衝動壓下,冷靜地想辦法去對付,也許會收到更好的效果。但是世人大多數不知道什麼叫真的勇氣,以為渾身打得冒血,頭一強就可以去死的才叫英雄,不知道關鍵時候能夠保持冷靜,能夠不影響作出正確的選擇才勉強可近於“勇”之一字。王度一邊維持著身體極限速度的奔行,一邊快速地思考著。究竟怎樣才能出乎對方的意料?我有什麼可以依仗的條件?這種情況下對方會留下什麼樣的缺點?相對地,我又有什麼樣的優勢來對付?但目前惟一的憑證就是漫無邊際的黑暗,星星的閃光在漆黑的夜幕上無精打采地閃耀著,仿佛生命的一切奇跡到這裏來都是無奈的嘲笑——對王度的嘲笑。王度咬了咬牙,決定孤注一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