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雷還沒有答應，蘇紅就說道：“彭雷被你爸爸叫過去談話了，剛回來。”
翠玲說：“我知道，不是吃完晚飯我爸爸就叫著彭雷走了麼？彭雷，是讓你過去有活幹，還是和你談話了？”
彭雷說：“沒幹活，說話了。”
翠玲意識到了什麼，沒有往深處問，而是說道：“不早了，休息吧。我都睡醒一覺了。”說完，就站在門口等著彭雷。
彭雷一看，站了起來，小聲說：“嫂子，你也去睡吧。”說完，就往屋裏走去。
彭雷直接進了內室，脫掉衣服，隻穿了一個大褲衩子就躺在了床。翠玲把電燈閉了，剛躺在他的身邊就問：“彭雷，我爸爸和你說啥了？”
彭雷閉著眼睛，說：“沒說啥。”
“沒說啥待了這麼久？”翠玲又問。
“嗯。”彭雷不想把周大力說的話告訴翠玲。他現在還沒有弄準周大力所說的話，是不是和翠玲商量好了的？應該還沒有商量好，不然的話，他們父女一起和他談，力度不就大多了，會讓彭雷一下子就能接受。因為那樣的話，他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所以，他不能貿然把周大力所說的話跟翠玲學說。再說了，一個傻子是不能把周大力所說的話學說的清楚明白的。
翠玲又問：“你這個‘嗯’是什麼意思？難道我爸爸和你說了一個晚上的話，就說了這一個字麼？”
彭雷“嗯”了一聲，然後就又沒有了下文。翠玲有點沉不住氣了，她一下子坐起來，伸手就在他的胸膛上拍了一巴掌，接著問：“你又不是啞巴，平時也不是不能說話，怎麼現在就會說個‘嗯’，是我爸爸的話太難聽不好啟齒，還是他罵你了打你了，你吃了啞巴虧？快點說說我聽不好麼？”
彭雷無動於衷，甚至連“嗯”也沒說。翠玲又在他的胸膛上拍了一巴掌，然後說：“你說，快點告訴我呀！”
彭雷一看怕是這一關不好過，隻好甕聲甕氣地說：“你、你去問你爸啊！”聽起來像是憋出來的一句話，好難受。
翠玲終於明白了，一定是爸爸和彭雷說了要讓小崔代替彭雷的事，不然，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憋這麼久，怎麼樣都能把內容學說個大概的。爸爸真是老糊塗了，這種事怎麼可以由他來當麵和彭雷說呢？
今天中午小崔走後，爸爸讓媽媽喊她過去的，翠玲一看爸爸的架勢，就知道他是什麼心思。就說：“要是再談小崔的事，就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周大力已經橫下一條心，非常嚴厲而又痛心地說：“翠玲，你不想聽我也得說！你說說你守著那個傻子，有什麼盼望？我的病是好了，一家人應該開心才對，可是我和你媽無論怎麼樣都開心不起來啊。傻二有毛病，而你現在是生兒育女的最佳年齡段，要是沒有個後，咱們過個什麼勁？蓋了那麼好的房子就是住進去又有什麼意思呢？你也聽聽我和你媽的心聲，如果你還是和傻二在一起，俺倆還不如死了算了！沒有一點盼頭，也沒有一點希望，活著還不就跟行屍走肉一樣！”
翠玲像是被打悶了一樣，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