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事倒是認真。”蕭清瞥了一眼那小太監,見他五官端正,眉眼間有些秀氣。若不是做了太監,指不定可以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謝陛下誇獎。”小太監立刻跪下謝恩,臉上是止不住的喜悅。
“你叫什麼名字?”
“回陛下,小人名叫柳全。”陛下問他名字了,是不是打算提攜自己啊。想到這種可能,柳全有些激動,以至於聲音都有些顫抖。
“柳全,你替朕去把文淵,文大人請過來。”
文淵看著掛在牆上的弓箭,回想起蕭清纏著自己要學練劍時,自己從身後摟住他,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味兒了。那時候的他年紀尚輕,突然有了比教他練劍更想做的事。
蕭清見身後的自己遲遲沒有動作,他忍不住回頭,“阿淵,怎麼了?”。
那時的自己伸手撫摸上了蕭清的臉,仔細地觀察著蕭清的反應,見他隻是一怔,像是沒有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將自己的手拿下來了,然後轉身離開了。
可他對蕭清的心思還是被父親知道了,“文淵,你要做個以色侍人的佞臣嗎?”
文父一巴掌拍在了文淵的臉上,他頓感頭暈目眩腦中一片嗡鳴,臉也火辣辣的疼。
他迷糊間看見蕭清焦急地扶著自己,“我和阿淵隻是好朋友,從來沒有其他見不得人的東西。”
文淵聽到這話隻覺得五雷轟頂,臉上的疼,哪裏比得上心中的疼。
他其實比誰都希望蕭清可以做一個明君,名垂青史。所以從那日起他主動遠離了蕭清,但有的時候還是會借著進宮的機會偷偷去看一眼越發冷淡的少年。他想要擁抱他,更渴望得到他。
那件事情發生之後,蕭清是太子,父親自然不能懲罰他。於是便將所有的棍子都落在了他的身上,可身體上的痛越無法忍受,他便越想蕭清。憑什麼和心愛之人在一起就是大逆不道,他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隻不過身份天差地別而已。
文淵的思緒被管家劉大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他不由有些心煩意亂,眉頭微鎖著問劉大“何事如此驚慌?”
“大人,宮中傳來消息,讓您即刻進宮,說是萬歲有事相商。”
文淵有些疑惑,蕭清這個時候找自己幹嘛?但他還是騎上快馬到了皇宮,穿過層層疊疊的宮門,他終於在禦書房的門外見到了那個心心念念的人正站在燭火下,褪去了平時的冷厲,含笑看著自己。
他也不禁勾唇笑了笑,兩個人並肩走進了禦書房,兩人比鄰而坐。
蕭清偏頭看著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文淵,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向他說什麼,說這些年來他其實一直念著他的好,尤其是被陳子迢折磨的那幾年中他更加想著他。但是他最後千言萬語隻是化作了一句話“阿淵,許久不見了。”
文淵聽後笑了笑,接著他聽到自己的心髒狂跳的聲音,這還是蕭清第一次對自己服軟。他不由自主的起身走到他的麵前伸手,撩起那人的長發,細細品讀那人的表情。
蕭清長得很好看,笑起來就更好看。尤其是那雙眼睛,無論生氣還是高興,都讓他沉醉不已。
“嗯,好久不見。”文淵微笑著看著蕭清,“這麼久不見,你還好嗎?”
“我很好 。”蕭清已經許久未同文淵如此說話了 沒有芥蒂,沒有猜忌。他們好像還是彼此最要好的朋友,可以彼此信任,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權力旋渦中相互扶持。
文淵聽到想要的答案後,他滿意地笑了笑,他能信任的隻有自己。
屋外大雪彌漫,所以那夜文淵也沒有離宮,兩個人喝了一夜的酒,回憶著兒時對方的糗事。蕭清看著醉酒昏過去的文淵,他覺得,這個世上隻要有文淵在,隻要改變了他的命運,那麼自己的命運是否也會改變。
他真的很想過平靜地生活,再也不想和陳子迢之間除了君臣之外,還有別的瓜葛。可陳子迢真的會放過自己嗎?
“陛下,你是逃不掉的。”陳子迢的詛咒好像烙印在了他的靈魂上,即便轉世重生,他聽到這個人的名字都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朕真的逃不掉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