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凰羽會則是充當了他們救世主的身份,憑心而論,也的確是給他們提供了極為良好生活條件,給予了他們溫暖,讓他們擁有朋友,擁有自己的生活,但作為交換的是,他們必須要付出等價的勞動去進行交換。
這交換即便是需要以透支生命的工作強度來完成,他們也毫不猶豫地完成,從一個不為人知,連死神都不想眷顧的孤兒,一躍成為能夠參與這個偉大曠世計劃的參與者,這種激動和興奮支撐著他們孱弱的身體,希望能夠在支撐一會兒,哪怕多一會兒也好。
他們的目標和凰羽會已經達成了統一。
這個計劃已經貫穿了將近二十代人的曆程,曆經了上千年之久,最初的這裏還隻是陸地而已,後來滄海桑田,地貌幾經變遷,但是唯一不變的則是一隻貫穿信仰的這群甚至都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的施術者,每個一個星期的一次的強力活動,對身體和精神都是造成了巨大的創傷,而且頻率如此之快,根本來不及治愈,積年累月的工作,促使他們的生命在四十多歲的時候就草草的凋零,再交由下一任後繼者繼續先輩的工作。
即便是這樣,他們中鮮有人會懈怠自己的工作,沒有抱怨,沒有要死要活得呻吟和謾罵,有的隻是那拳拳的熱情和專心致誌的努力,專注,和認真。
他們隻是製造出無盡的食物,投入到天空中那個被稱為“神窟”的狹窄洞口裏麵,他們不知道那個時空隧道究竟是連接到哪裏,這些食物到底是送給誰吃的,但是他們從來都不感覺到迷茫,反倒是有了一種充實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這項工作真是傳承了太久,經曆了太多先輩和前任的血汗,融入了太多人的生命,見證過了太多的歲月,雖然不知道這項工作是否還有意義,甚至一度懷疑送去另外一個世界的食物有人品嚐,可是畢竟是太久了,久遠的如同“嗤嗤拉拉”抽風木箱的被捏握的極為光滑的把手,久遠的如同那夕陽黃昏下,永遠保持著虔誠姿勢的宗教信徒,就算是無意義也已經賦予了其不同的意義,為了存在而存在意義,為了繼續而繼續的意義。
太陽東升西落,於它自己,能有什麼意義,可是誰也無法否認這帶給人類的生命之光,朝著“神窟”投放食物,或許本身沒有任何意義,可是於這些施術者卻是有些非同小可的重要性,因為這是凰羽會對他們的唯一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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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座已經荒廢了很久的海上鑽井平台,鏽跡斑斑的巨大鑽頭死氣沉沉,孤鶩的露出高昂的頭顱在海平麵上,鮮紅的鐵鏽淅瀝瀝的掉落而下,隨著海水的輕微搖晃慢慢地沉了下去。
海岸邊,數萬巨大密封的合金罐被打開氣閥,瞬間,無數絢爛的繽紛色彩急速的從氣閥中飛射而出,猶如一柄柄利劍射向天空,旋即交織成一片片美麗至極的色帶,隨著海風輕輕飄搖,隻不過片刻,就已經彌漫了半個天空,朝著近海岸的眾人飄了過去。
施術過後,為了彌補這片區域的自然元素流失,同樣需要進行大量的元素補充,否則,將會對環境造成難以修複的損傷。
眾人看著那彩虹布滿天際的顏色,趁著微涼的海風,皆是躺在了微涼的平台之上,享受這短暫而又酣暢淋漓的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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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你那個老小子,居然敢騙我,將我最後一絲的幻想也給破滅了!”何夕怒吼一聲,衝著那湛藍的天空發泄著自己的強烈憤慨。
斷斷續續的咒罵,絲毫未見回聲,深處在這足足有上千米之高的金鍾底部,周身空無一人,何夕也就沒有了孤寂,放肆的咒罵著,心中多少是舒坦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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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這是什麼聲音?”金彬似乎聽到了細弱遊絲的聲音,不由抬起腦袋,看向“神窟”的方向。
推搡了一把已經快要睡熟的鐵男,金彬奇怪的問道:“鐵男,鐵男,醒醒,別睡了,你聽,是不是有什麼動靜啊?”
“瞎想什麼呢,疲勞過後是很容易出現幻覺的,記住,那都是你的臆想!趕快歇著去吧。”鐵男睡意正酣,抬起眼皮,看了金彬一眼,旋即翻了個身體,繼續呼呼大睡起來。
可是還未等他一個喘息,一道清晰的尖銳之聲陡然劃破了天空,在耳膜中炸裂開來,聽到清清楚楚,不差一毫。
或許是那股聲音從未間斷,隻是總被那強勁的海風給吹散了,加之眾人極為的疲憊,所以一時之間都為覺察,而就在某一時刻,海風停歇的瞬間,那聲音就穿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