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氣越來越濃了,不一會就充滿了這裏所有的空間縫隙。剩了懷抱著薑海媚仰頭盯著越來越朦朧的那兩塊鋼板,希望能在因尼把那三個女子扔下來的時候,能趁機一躍而上。
但等了好久,直到煙氣徹底地擋住了他的視線後,鋼板卻仍然是沒有什麼動靜。剩了開始懷疑因尼剛才所說的話純粹是想尋自己開心,他的耐心隨著煙霧的彌漫開始消散,但一線希望卻還是支撐著他勉強的側起耳朵,傾聽著上麵的聲音。鋼板沒有任何的異動,倒是在另一邊突然有重物墜地的聲音。剩了忙閃身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衝去,在煙霧翻騰中,他看到三個委頓在地上的女子。剩了的心裏暗暗地痛恨因尼的心狠手辣,這三個女子已經昏迷了過去,完全就沒有自我防護意識,現在卻被他就這麼直騰騰的給從上麵扔了下來。雖然那屋門離地麵並不高,但一個不小心還是能把人給摔死。看來這個因尼根本就不把人當人來看,剩了在肚子裏又問候了一遍他的所有女性親戚。但罵了也沒有什麼用,他也隻好無奈的把薑海媚先放回白線的另一邊,然後又把那三個女子也連拖帶拽的也給拉了過去。在拉那三個女子的時候,剩了也發現有一具屍體被單獨地扔在另一邊,看來因尼確實是有心想讓他見識一下那海蠶的厲害了,所以完全承諾了自己剛才所說的話。
等到剩了把三個女子也拖回到白線的另一邊時,有隱隱的潮水聲開始從池子那邊傳了出來。剩了知道現在時間已經到了,他心裏奇怪那四個神秘的漢子怎麼還沒有動手,但他此時身在禁錮當中,卻也隻好無奈地等待下去。
煙霧不再噴發了,而且隨著水聲的越來越響,空氣中的潮濕度也大了起來。煙霧被水汽一沾,便慢慢的稀薄了起來。剩了的眼睛緊盯著隱約中開始顯露出來的池子,那裏有一鼓一鼓的水泡在向外頂著。他知道這是潮水即將湧上來的表現,同時特也聽到池子那邊的沙沙聲更加的喧鬧起來。這種聲音一旦急促起來,就好象是鋼勺刮過玻璃一樣,直使人的神經末梢一陣發磣。絲絲間雜在緊張中的寒意收緊了肌肉,有如鋼絲般穿插在脊椎之上。剩了皺著眉頭忍受著那聲音地折磨,他現在雖然具有著超常的忍耐力,但對這種令人渾身不自在的聲音也是厭惡之極。
剩了實在是想象不出這種蟲子怎麼能有這麼大的數量,他回想起在撞破圍牆的時候,曾經看到在這一線上有四五棟這樣的房子,想來那都是因尼飼養海蠶的地方。現在隻從這麼一個地方就出現了這麼大數量的海蠶,如果再把其他地方的都加在一起,剩了想了想都覺得毛骨悚然起來。
那無數的海蠶隨著海水地噴湧,開始一層壓一層地擁擠在水中。好象海水噴湧的速度還趕不上他們出現的速度,水麵基本上是看不到的,隻是偶爾的在海蠶抱成了一個球後,被水波蕩開的時候,才能略微顯現出一點水的反光來。但那點反光也迅速的就被補充上來的其他海蠶又給添滿了,在這種恐怖的蠕動中,一股腥臭氣彌漫了開來。海水在不斷地湧出來,並開始慢慢地接近著白線,剩了皺著眉頭看著越來越近的蟲子和海水,這才發現這裏的地麵竟然有些微微的傾斜。本來這種斜度並不容易被覺察到,但海水現在慢慢的漲了上來後,卻把這個特征給顯露了出來。海蠶抱成的球在不斷地翻滾著,很快就接近了那具被遺棄在白線之外的屍體處。剩了現在是眼也不眨地看著那些海蠶,他到底要看看這些醜惡的蟲子究竟會做出什麼恐怖的事來。
海蠶好象也聞到了屍體的味道,開始紛紛地聚成更大的球向著那個方向滾了過去。這些大大小小的蟲球在海水中移動的速度倒是不慢,很快就覆蓋到了那具屍體上。一個又一個的蟲球在互相壓著,先爬到屍體上的海蠶被後來的很快就覆蓋了,不一會時間這些古怪的蟲子就從頭到腳的把整具屍體蓋的嚴實無比。在覆蓋到實體上後,海蠶的蠕動速度比在海水中就慢了許多。隔著還有些朦朧的煙霧,剩了滿眼的都是此起彼伏的蟲浪,在那不斷地變換著顏色的海蠶大陣上,已經無法分辨出每一個單體了,能看到的隻是整幅的由蟲子組成的厚毯。
本來剩了還以為海蠶在湧到那具屍體上以後,肯定會發出讓人難受的噬咬聲。他也做好了思想準備去迎接那難以忍受的聲音,但令他感覺奇怪的卻是,海蠶竟然就那麼蠕動著,卻連一點異樣的聲音也沒有發出。不過聲音是沒有,但剩了卻看到了另一幅恐怖的畫麵,隨著海蠶組成得厚毯地波動,它們本來是高高地覆蓋在高出水麵的屍體上,但現在它們卻是整個的在緩緩下降,就好象剛才的那具屍體是一個充氣娃娃,現在卻已經破損漏氣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