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家丁急急得傳達著我阿瑪的話,我突然有種坐過山車時,從最高處往下衝得感覺,當然衝得不是我,是我的心髒。
不會吧?那小P孩告狀告的這麼快?還是不是男人啊?!
“格格,會不會是十四阿….”我趕緊瞪了下曉露,防止她把剩下的話說出來,然後強裝鎮定地問來人:
“阿瑪說沒說是什麼事情?”
“這個,小的不清楚,格格您回去就知道了,老爺說讓您快些跟奴才回去。”
深深的吸進一口氣,對著他說道:“知道了,咱們這就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中國古話不經常說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曉露,這車怎麼這麼顛啊?你去跟他們說慢點走。”從坐上馬車我就覺得這車顛的頻率和我心髒上下跳動的頻率是一樣的。換個文明點,文化點的詞那就是“忐忑不安”。
“格格,奴婢已經說了好多次了,駕車的王福說他也沒法子,老爺吩咐了,讓速速回府,不得耽誤。”曉露一臉愁容的看著我說,“格格您說咱們這一回去,是不是吉凶難卜啊?”
“哪有那麼誇張,你放心,沒事,有什麼事,你格格我幫你撐著呢。”我這話說得頗為豪氣,感覺跟江湖人士似的。連我自己都引以為傲。可看著曉露眼中那很是懷疑的目光,我覺得,我這話也就像個紙老虎,一捅就破。
“格格,咱們到了。”外麵駕車的王福恭敬的說道。
我再次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緒,調整表情,盡量讓自己給外人看起來很大家閨秀,很寵辱不驚,怎麼說也要先在氣勢上壓倒別人。
可事實證明,我想利用氣勢壓倒別人已經很難,尤其那個“別人”還是個阿瑪級的人物,中國人何其聰慧,說出的任何一句話都有理論根據和實踐驗證,就比如“薑還是老的辣”古人誠不欺我。
“阿瑪,您…這麼急著找我,可是有什麼要緊事?”請過安,我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尋思了半天,想出了這麼句廢話。
“嗯。”阿瑪喝了口茶,似在醞釀語言,“皇上今年要南下巡查,特下旨秀女選取時間提前,明日,你就收拾下東西準備進宮吧。”
“啊?!就是這事?!”本以為這麼急著叫我回來肯定是十四阿哥那小P孩來“告狀”,阿瑪知道我衝撞了皇子,那別說我,就是這個家也肯定是凶多吉少的,沒想到竟然不是,害我擔心了一路,心髒跳動之快,連個緩衝的時間都沒有。
“那你以為是什麼事啊?”阿瑪滿臉疑惑的看著我,無奈的說道。
“沒,沒,沒什麼,就是聽到阿瑪您這麼急著叫我回來,我以為是什麼大事。”我趕緊答道。
“這選秀還不是什麼大事,那什麼是大事?凝兒,外麵不比家裏,萬事都要三思而後行,本來看你前段時間病情嚴重,阿瑪想去替你奏請皇上隔年再選,但沒想到你恢複的這麼快,而且祖上定下的規矩,因事漏選這,三年之內不得私相聘嫁,阿瑪,得為你的終身考慮,你…明白嗎?”
“明白,明白,其實選秀也沒那麼可怕,阿瑪,我已經想通了,況且這是祖宗定下的規矩,凝兒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啊。”更何況我來這聽到的最幸福的事就是能夠進宮去選秀女了,否則我還在這呆那麼長時間幹什麼?
“嗯,那就好。”停了停,又說“明天就讓你額娘去幫你準備準備,你不用擔心,阿瑪已經盡量幫你安排了。”
“安排?”就是走後門吧?看來這從古至今,還是“後門”比“前門”受歡迎啊。
其實,說是收拾東西,也沒什麼可收拾的,秀女規定不準帶任何東西進宮,隻身上穿好滿族服飾,頭發梳成長辮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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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站在我後麵給我梳頭的曉露以及坐在旁邊椅子上的額娘,想著這些日子來他們對我的照顧與那種出自內心深處的愛,心中突然生出絲絲不舍,再想想身在現代的媽媽和親人朋友,淚,便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額娘看我這樣,也不自禁的落下淚來,急忙從腋下拿出絹子擦拭著眼角的淚痕。
“格格,您…別哭,眼睛……腫了就…就….不好看了。”
這傻丫頭,自己都泣不成聲了,還說我。我趕緊擦了擦眼淚,笑看著額娘:“額娘,我要是選不上後妃,在宮裏呆個幾年就放出來了,到時候我們還是在一起的。”
“是,是,凝兒,你放心,額娘在幼時曾與德妃娘娘有些交情,德妃娘娘宅心仁厚,不忘舊情,額娘幾天前進宮與娘娘敘舊時,已跟德妃娘娘提起過你進宮選秀的事,娘娘定不會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