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期盼(1 / 3)

等信是一個極其艱苦的過程,尤其是在這個年代裏等,更是艱苦中的艱苦。我懷疑上蒼一定是在給我機會磨練我的耐性。

被德妃訓話的第二天,我們一行人,就離開山東,改陸路為水路,繼續南下。每走一段路,我都在想,這離京城又遠了,那收到瀟瀟的回信豈不是又得慢了一段時間?

夏熙總是笑我臉皮薄,這麼多天了,還想著前段時間娘娘的訓斥,臉上表情始終處於僵滯狀態,好多天沒看我笑了呢。

趕情兒,我以前在她們麵前還真是時刻扮演著傻笑的狀態啊。

其實,我那哪是因為德妃那點破事兒啊!

我時常在心裏悲歎,古時那種以夫為天,整日整日晚起懶梳妝的女人,也就我這樣了吧?可惜人家盼的是夫君,我盼的是瀟瀟的信,我這該屬於是戀物還是戀人呢?

這段時間,我徹徹底底的做起了古代三從四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標準女性,和我講話的人,除了女人,就是太監。與十三阿哥那更是公事公辦,堅決執行德妃娘娘的教導。

倒是十三身邊的小太監會時常來找我,問我可有什麼事情要幫忙,我估計胤祥一定是覺得把我給帶出去,又沒做好防“犬”措施,特對不起我!

想起胤祥身邊那小太監,我還真為他沒生在十年抗戰時期而感到深深的遺憾。那小太監的作風與覺悟,簡直就是廣大地下黨員應該主動學習的榜樣,有次我實在覺得這孩子每次來都要左顧右盼,壓低聲音說話太遭罪了,差點就跟他說“這位公公,要不下次咱們說話先來對暗號吧,比方說‘土豆土豆,我是地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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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到達江蘇省的揚州,康熙駐蹕織造署。

南方的景色果然同北方大相徑庭,來到這裏的一路上,我一直在馬車裏伸長了脖子向外望,心裏那個後悔,早知道溜出去隻有那一次機會,我為啥不留著到揚州再用呢?怎麼說這也是南方啊,而且古代的文人騷客都願意往這裏聚,這是多好的旅遊景點啊。

到達康熙駐蹕的地方,安置好帶來的東西,今天恰好不當值,我隨意的走在這座庭院中。想著即使不能出去看外景,轉轉這江蘇的園林也是好的。

傍晚的餘暉灑落其間,天空露出最柔美的桔黃色,晚霞層層疊疊,似乎連這廣垠的土地都收斂了它白日的“戾氣”。而庭院中的竹子,在夕陽的熏染下,細細簌簌的在地上烙上幾杆竹影,更顯得幽深寧靜。仿佛隔絕了外界的一切,仿佛它本就是這樣遺世而獨立。

我是一個容易受周邊事物影響的人,置身這種狀態之中,這幾日的心浮氣躁,不禁也慢慢減緩,不自覺地,就輕哼起了林俊傑的《江南》。

其實在現代的時候,我就曾很疑惑的問過瀟瀟,為什麼這首歌要叫作《江南》。歌詞的內容我翻來覆去,仔細體會了數次,也沒弄明白,它跟江南有啥聯係。

我記得那次,瀟瀟看了我半天,然後從嘴裏說出一句我們高中某位老師最長說的一句話,“我有些東西,不是教出來的,是需要自己體會的。”

唉,想起我遠在京城的姐妹,真是,“夜夜思君不見君”啊。

“這次……,皇上竟然會把太子獨自留在德州,還讓索額圖去照料,倒確實出乎意外……”

這是?我輕輕的停下腳步,屏聲靜氣,看向說話的方向,不遠的陰影處,一個大約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正麵向我的方向,光線太暗,我看不清他的長相。但他的麵前還站著的背向我得男人,倒似乎有點眼熟,在哪見過呢?

“皇阿瑪既然能讓索額圖離京照料太子,況且,這幾年,高士奇又依附於明珠,沒少遞索額圖的折子,我看,這索額圖的‘日子’也快到了。”

我被這後者的聲音一驚,感到後背的汗毛都有些倒豎,這聲音,不是四阿哥,還能是誰呢?那他們一直在說著索額圖,太子,難不成,是在密謀什麼?

既然是密謀,是一定不會被載入《清史稿》中了吧?那我是不是可以給記下來,等回到現代,就把這段文獻高價出售給北京科學院滿清研究所?

不過給賣了,好像有點兒糟蹋知識,要不我自己回去寫本書,然後去做個百家講壇的講師,那樣,錢是不是會更多呢?

可是,我突然發現,做這些的前提,都應該是在我能活著回到現代的前提下,或者,退一步講,是我能活著見到今天晚上即將要初升的月亮。

因為,在我還在做著天上掉人民幣的美夢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喊聲“什麼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