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滄江旁,絕命穀。
小溪邊春意盎然,紅花綠柳鶯亂啼,好不熱鬧。不遠處一處略顯破敗的茅屋外,已褪色的旗幟隨風飄舞,定睛一看,上麵勁筆蒼穹寫著一個大字,“茶”。
茶室外三張方桌並排擺開,不遠處馬廄邊三匹勁馬正低頭喝水,馬槽裏的水兩三下便被喝完,似乎已經趕了很長的路。
旁邊兩輛馬車安靜的停在一邊,馬車裏極為安靜,無人知曉裏麵究竟是何人。
不遠處茶桌上,一個身著華服的壯漢小心的觀察四周,壯漢身邊兩名中年男子,端著陶罐茶壺兩口便喝完,拿袖口擦了擦胡須上的水漬便將茶壺放在桌上,叫道,“小二,再來兩壺!”
“來啦!”小二麻利的從屋內提著茶壺小跑過來,長嘴茶壺點在陶罐茶壺口,精瘦的小二身子未動,陶罐茶壺卻響起‘汩汩’的倒水聲,不消片刻小二便收起茶壺道,“客觀請慢用。”
壯漢轉過頭來打量了一眼小二,粗著嗓子道,“小二哥身手不錯啊!”小二怔了怔,眼一眯,卻見那身邊的中年男子倒滿一杯茶遞給他,他喝了一口道,“我年輕時就是端茶小廝,好好幹,遲早有你出頭之日。”
說罷,從袖中掏出碎銀丟在桌上,小二表情立馬舒展,弓著腰拿起桌上的碎銀,“多謝大爺打賞!”便麻溜的小跑準備回屋內。
此時遠處突然傳來‘篤篤篤’的馬蹄聲,桌上三人立馬警覺,握住長凳上的刀,小二也是腳步一停,轉過身看著茶室門口。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眾人的表情越來越嚴峻。
“籲……”隨著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馬蹄在地麵上躊躇幾下,一個身著白衣的翩翩少年跳下馬來,道,“小二,清水一斤綠草八兩,好好伺候著小白!”
眾人定睛一看麵前的白衣少年,神情更為緊張,他站在光下似乎有仙氣籠罩,竟叫人霎時間睜不開眼。少年感覺到茶室內氣氛緊張空氣凝結,卻目不斜視,端坐桌前,手中的長劍順手便被放在桌上,一時間破敗的茶室仿佛被照亮了,眾人似被施了定身咒,霎時間空氣靜止,沒有一絲聲響。
少年瞟了眼小二,小二渾身一個機靈,還未看清少年的麵目,便覺此目光直刺人心,慌不迭衝出茶室去牽馬,可卻忘了手中的茶壺,跑了出去又忙跑進來將茶壺放在桌上,屋內燒茶人見狀,忙跑出來為少年斟茶。
華服壯漢心頭一驚,隻道這下不好!這少年跳下馬來竟一絲聲響也沒有,說話更是氣勢如虹如十丈外傳來,足見內力之深厚。而他看似隨意的動作卻是心機深沉,比如所坐的那個方位,背後是牆壁,左側是菜園,右側和前方則是茶室,可謂進可攻退可守,而那把劍,雖看似隨意放下,卻隻需須臾便能持劍傷人。
壯漢扭過頭看著白衣少年的側臉,眼前卻似乎被光暈模糊,看不清楚,這叫他背後一陣冷汗。這少年身上似乎有一股仙氣,普通人連他的真顏也看不清楚,如此功力,隻怕是府上全數武師用盡全力也無法動他分毫,如果他真是來擒他,隻怕今日是凶多吉少。
白衣少年端起桌上的茶,放在鼻尖一嗅,卻是眉頭一皺欲放下茶杯握住手旁的劍,一時間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哐啷’的刀劍金屬聲雖然細微,但仍逃不出白衣少年的耳朵,他嘴角一揚似乎在笑,可餘光一瞟卻看到遠處屋內陶罐裏插著的花草。
“那可是紅雀珊瑚?”少年問道。
倒茶老者愣了愣,連話也說不出口,隻是猛點頭。
少年鬆開了手中的劍,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所有人都舒了口氣,華服壯漢放下了手中的刀,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讓他立馬握住刀站起了身。
茶室外兩匹瘦馬疾馳而來,一黃衣少女坐在馬上叫道“小二來壺茶!”手上卻是一揮,一片片金色的暗器立馬如利劍,飛進了茶室內。
華服壯漢三人拿起刀便開始反擊,倒茶的老者此時也似乎卯足了勁,端著茶壺便左右閃開。倒是那少年,似乎什麼事也沒發生,隻是自顧自的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