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佳忽閃著大眼:“站著也給工錢?”楊春來很真誠地說:“當然給呀,保護神是需要付出勞動的!”
卡佳晃動著肩膀笑道:“我要成為一名芭蕾舞演員,這是我一生的夢想。即使能做一天真正的芭蕾舞演員,我這一生都滿足了。親愛的朋友,我還有事,再見吧。”楊春來忙問:“你還會去廣場跳舞嗎?明天下午,廣場上見?”他呆呆地望著卡佳的背影。卡佳突然轉回身高聲說:“好啊!”
卡佳走後,楊春來的心像是被帶走了,難道愛情不請自來?他覺得時間過得好慢,慢得他沒心思幹事兒。
第二天,布拉戈維申斯克廣場上依舊熱鬧,人來人往,音樂聲、歌聲嘈雜在一起。楊春來像是什麼也聽不見,眼睛不停地四處張望,卡佳會來嗎?旁邊的立式衣架上掛著那件白色的芭蕾舞服,上麵的天鵝毛在風中舞動。楊春來坐在衣架旁望著遠方,心等得已經焦糊了。
晚霞滿天,夕陽眼見著就要消失了。卡佳沐浴著霞光跑來,美得讓人窒息。她邊跑邊旋轉著芭蕾舞步,跑到楊春來麵前笑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楊春來急忙站起來說:“你能來永遠都不晚。”卡佳由衷地誇道:“你真是個紳士。這件舞服真好看,再醜的女孩子穿上它都會變成白天鵝。”
楊春來趕緊說:“我希望你就是那隻白天鵝,我想把這件舞服送給你。在我心中,隻有你穿它最合適最美麗!”卡佳說:“它太貴重,我不能要。”
楊春來把舞服從衣架上取下來說:“請你不要拒絕一個朋友的誠意,不然他會傷心的!”卡佳伸開雙臂緊緊地擁抱著楊春來,親吻著他的臉頰,眼淚禁不住流下來……
夜總會門口霓虹燈閃爍著,楊春來和張富貴走進來,到一處卡座前坐下。兩個濃妝豔抹的俄羅斯女孩走到楊春來和張富貴麵前,朝他倆比畫著,像是要提供特殊服務。張富貴一擺手,兩個俄羅斯女孩走了。服務員端著酒走過來,楊春來和張富貴喝著酒望著舞台。一群俄羅斯女孩穿著民族服裝跑上台跳舞,她們跳完一支舞曲下台。緊接著,卡佳穿著那套天鵝絨的芭蕾舞服上台了,她跳著獨舞,贏來一片掌聲。楊春來望著卡佳,意醉神迷。
卡佳跳完一曲跑下台挨桌謝幕,一個俄羅斯男人站起身一把摟住卡佳,卡佳笑著婉拒。楊春來氣呼呼快步上前,猛地在俄羅斯男人胸前推了一把,拉起卡佳的手扭頭跑出夜總會,身後傳來一陣大呼小叫。
昏黃的路燈下,楊春來拉著卡佳一路奔跑,離開霓虹燈閃爍的街道,倆人才站住身,喘著粗氣。
卡佳漲紅著臉說:“楊,你沒經過我的同意,為什麼這麼做?你這樣做我會失去工作的。”楊春來急急地說:“那是什麼工作?卡佳,那不是好地方,不要去那裏上班了。”
卡佳說:“那裏有什麼不好?在那裏,我能跳我最喜歡的芭蕾舞,能得到掌聲,還能賺到錢給我爸爸買酒喝。為了夢想,受一點委屈又算什麼呢?”楊春來問:“你難道為了芭蕾舞,什麼都可以放棄嗎?”
卡佳說:“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舞台,這就是我的舞台,隻有在這個舞台上,我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而這些東西你給不了我!沒有人能奪走我的舞台,你接受不了我的工作,我們就不能在一起。這件芭蕾舞服是你送給我的最珍貴的禮物,可是如果你想要把它拿走,我會還給你。”
楊春來輕聲說:“你走吧。”
卡佳的眼淚流了下來,她親了一下楊春來的臉頰,轉身走了……
楊春來又一次為情所傷,他和張富貴在瑪利亞家喝得酩酊大醉,還逞強要喝。張富貴說:“兄弟,別喝了,借酒消愁愁更愁。俄羅斯好姑娘有的是。”楊春來痛苦地喊著:“大哥,不瞞你說,我有爹有娘,可我爹娘不養活我,打小把我送到旁人家,後娘比我親娘還親。我長大了,喜歡上一個姑娘,她也喜歡我,我倆處得正熱乎呢,誰成想她是我親妹子!那滋味都講不出來,酸甜苦辣鹹,都不對味兒。過了好幾年,一隻小天鵝飛到我眼前,我這把火又燒起來了,可正燒著呢,誰成想,小天鵝就是小天鵝,人家是天上飛的,我是地上跑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它吃不著啊……”楊春來哭喊著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