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踩斷的牌位橫七豎八的堆在角落之中,無數裹挾了灰塵的蛛網垂落,顯出幾分荒涼之色。
祠堂的正中間,沾了一些暗紅的血跡。
血跡滲入地麵之中很深,令人不寒而栗。
這裏是大狗哥處罰不聽話的手下時的‘行刑’場所,時常都有不順他意的孩子,在這裏被殺雞儆猴。
召開這樣的聚會,是所有西區孩子枯燥、貧乏的生命中唯一的娛樂,卻是被折磨的孩子一生中最後的噩夢。
見慣了死亡的孩子們不畏懼鮮血,甚至會因為有人備受殘酷的折磨而興奮、歡樂。
“嗚!嗚!嗚!嗚!嗚!”
圍在四周的孩子們嘴中發出大聲的喝彩,嘻笑著圍著中間的小孩逼攏。
今日沒法回家的孩子被困在中間,在眾人咧著嘴笑的神色下,像是被逼入柵中的恐慌小獸,不知該往何處閃躲。
一個身材彪胖的成年男人被人眾星拱月般圍在四周,冷眼望著這一幕,那雙棕黃的眼珠裏,帶著對生命的冷漠。
他似是縱容一般的任由這些孩子恐嚇著中間的小孩,想要借此警告那些試圖脫離他掌控的孩子要順從。
“喝!喝!喝!喝!喝!”
笑嘻嘻的孩子們彎著腰,做著怪相,衝著中間一臉警惕的小孩大喝。
他的表情有些不安,眼珠都在抖。
臉上被人打了耳光,高高腫起,嘴角破裂,有血流出。
被帶來的路上,他顯然已經吃了些苦頭,站起身來的時候,有隻腿有點跛。
大家圍著他在轉,他不停的吞著唾沫,雖說害怕,卻眼珠轉動著,像是想要尋求一線生路。
“好了。”
看著大家鬧得差不多了,大狗哥身邊的一個人終於發聲了。
其他孩子笑嘻嘻的停下,眼中閃著與年紀並不相符的凶光,好似一條條惡狼,盯著小孩的身體,等著稍後他死了,分食他的肉。
有人想到那種盛況,甚至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
“這小子叫什麼?”
被眾星拱月般圍在正中的男人懶洋洋的開口,不等身旁的人說話,被圍在正中的小孩像是發現了一條生路,露出諂媚的笑容:
“大狗哥,我叫阿壽。”
“喲?”那男人一見小孩說話,不由咧開了嘴角,衝著身旁的人道:
“竟然這麼機靈?”
“都是大狗哥教導有方,跟著大狗哥之後,我就覺得我像是一下清醒了許多。”
小孩討好的笑,那男人就招了招手:
“爬過來。”
他二話不說跪了下去,飛快的往男人的方向爬了過去。
其他人見他這醜態,不由都嘻嘻哈哈的笑著。
“他犯什麼錯了?”男人見他如此順從,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卻故作不明,問了身旁一聲。
“大狗哥,他這個月沒有上貢!”
西區的孩子,每個月都必須給大狗哥上貢,納貢的物品不少,如若數額不足八成,下月需要翻倍呈上。
而若差的太多,則有性命之憂。
每個月裏,這間行刑室中,都會有無法上貢的孩子以十分淒慘的方式丟了性命。
在這樣威迫之下,不少孩子為了活命,隻能不擇手段,有時同伴之間也會因為納貢而翻臉,輕則打鬥受傷,重則下狠手連命都會丟。
活在此地的孩子像狼,彼此之間防備心又很重。
“竟然沒有上貢?”
從男人的表情看來,他早就已經知道了,可是卻裝出一副吃驚的神色。
西區裏,這些被掌控的孩子是不敢反抗的。
血腥、殘忍的管理方式之下,有些小孩興許會因為能力不足而導致納貢不足,可從來都沒有孩子膽敢一點兒不上貢。
這對於大狗哥來說,無異於一種挑釁了。
他眼中閃過一道嗜血的光芒,臉上的橫肉都跳了數下,冷冷的俯視著跪在他麵前,瘦弱而嬌小的孩子,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大狗哥,這個月我耽誤了,但下個月,我保證上貢,雙倍……不,”小孩拚命的搖頭:
“三倍,五倍,我都補上!”
“你為什麼耽擱了?”男人殘忍的勾了下嘴角,雙目之中閃過陰光,輕聲問著。
“最近情況緊張,我沒有要到什麼好東西……”
小孩毫不猶豫的答道,話音未落,就聽到一個孩子尖聲大叫:
“不,他撒謊!”
說話的是站在大狗哥身邊的另一個孩子,他指著小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