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到了東秦務觀先前說的話,作為神獄出身的他,隱約猜到了宋青小的應承意味著什麼:
“娘不會孤單的。”
宋青小忍不住摸了摸他小臉,露出笑容,點了下頭。
她轉過臉,望向了此時站在她身後的巨大銀狼王。
就算東秦務觀已經離去,這個忠誠的同伴仍然警惕的豎直了耳朵,那雙灰藍的眼睛保持著理智,仿佛一有對宋青小不利的風吹草動,它便會迅捷凶狠的猛撲,撕碎來者的喉嚨。
它曾與宋青小是不死不休的敵手,卻最終因為她的一絲憐憫之心,被帶出神獄,相伴左右。
她對它曾防備著、懷疑著,與它相互磨合,成為了不可或缺的同伴、朋友。
星空之海外,她願意自爆金丹,阻住魏敏芝二人,放它離開。
而天外天一役,她陷入險境之時,這頭巨狼王卻再也不離不舍。
因為出身、環境的影響,她的性格疏離而冷漠,心中防備極深。
她不認為自己擁有什麼,也不認為銀狼是屬於她的。
一人一狼相伴多年,銀狼一直跟隨在她身側,她卻從來沒有想過給這頭巨狼王起個名字,讓它擁有一個真正的歸宿。
可能內心深處,她還是總認為它會離去,始終會與自己分離的。
她沒有賜予它名字,就不會對它感情太深,不會有過多的牽絆,它隨時可以來,隨時可以走。
但是現在,她的想法又不一樣了。
“小銀。”
她努力想了半天,終於幹巴巴的憋出了一個名字:
“你叫小銀吧……”
‘嗚——’
銀狼王的神情變了。
宋青小給它起名字的刹那,便如同在它身上打下了所專屬的特殊烙印。
那種烙印勝於妖獸與她之間的血契,來自於情感、神魂的牽絆,證明她的內心終於真正對它打開心防,這是對它的認可。
妖獸敏銳的本能令它捕捉到了宋青小這一瞬間情緒的波動,這頭孤傲的狼王終於低下了頭顱,將腦袋靠在了宋青小的手腕處,呼出的氣息噴在她掌心,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表示對這名字的認可。
‘啊——啊啊——’
小金龍不會說話,卻睜大了一雙紫色的圓眼,發出幾聲細稚的呼喚,仿佛在提醒宋青小——‘我呢?’
“小金!”
她安撫似的以指頭壓了壓小金的腦袋,露出笑意:
“你是小金。”
有了名字之後,這些陪伴在她身邊的同伴對她來說意義又將不同。
那顆自小孤獨的心,不知為何,隨著銀狼、金龍之魂名字的一定,好像逐漸被彌補。
“我也有名字的,娘親……”
“我跟娘姓,叫宋阿七,娘起的。”阿七也仰起了頭,獻寶似的笑:“嘻嘻……”
這其樂融融的場景衝淡了東秦務觀離去的冷寂,也令得宋青小暫時的遺忘了神獄的職責。
而此時神獄之中的無數個場景中——
老道士從一場奇妙的夢中醒來,接著聽到了門外倉促的腳步。
來者心情極為激動,進他房屋時甚至來不及敲門,‘砰’的一聲將門撞開了。
宋長青瘦高的身影出現在老道士的麵前,他雖然還是很瘦,可是臉頰已經在開始恢複血色,也在重新修煉,且已經進入悟道之境,未來必定能接過老道士的衣缽。
“師傅!”
他進屋之後,就興奮的大喊:
“我夢到小師妹了,我夢中見到小師妹了!”
當日沈莊之事一了,宋青小就離開了。
等他蘇醒過來之後,已經不能再見宋青小一麵,這使得宋長青格外的遺憾,並為此鬱鬱不樂。
隻是他從老道士、二師弟口中聽說,師傅大壽之日,興許小師妹會感應到。
所以近來,他除了修行之外,一直跟著二師弟在忙師傅的大壽,務必要將老道士的壽辰辦得風風光光的。
昨夜他累極入睡,卻沒料到做了一個無比奇幻的夢。
“我夢到小師妹要成——”
他話音未落,老道士就將他打斷了:
“是不是夢到有人請你做評判,判斷青小能不能成為庇護我們的神明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