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宋青拿著塑料袋子,湊到鼻端聞了聞。
袋子除了一股塑料特有的味道外,不知是不是原本就是醫院的東西,所以帶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她將袋子折了起來,收進了自己的口袋中,將一樓徹底搜查過一次,在對五號充滿警惕之後,宋青這一次更加心謹慎了。
一樓每個科室、房間的角落她都沒有放過,連大廳裏擺放著的屍體,她都將每個裹屍袋拉開了。
屍體已經擺放好幾了,被放在裹屍袋中,味道並不好受,一時間熏得宋青惡心想吐。
她在歐醫生的屍體前站了片刻,歐醫生的臉已經變形微微膨脹浮腫,口鼻出現帶著大量黑紅血跡的泡沫。
那失去了光澤的頭發卻梳得一絲不苟,宋青將袋子的拉鏈往下拉,歐醫生的屍體露出來的地方越來越多,直到拉到胸口處,宋青才暫時停止了。
歐醫生的雙手擱在胸前,手掌已經變形了,周圍靜悄悄的,燈光下屍體上浮現出大麵積的屍斑,看著異常可怖。
宋青盯著歐醫生看了半晌,注意到她交疊在胸前的掌心裏似是擱了什麼東西,她低頭仔細的去瞧,並拿著手中的鞭子去撥了撥。
擺放在胸前的手因為這一點力道緩緩往下掉,摩挲著裹屍袋,發出‘沙沙’的響聲,最後‘咚’的一下落在墊子上不動了。
這一點細微的聲響,在這個時候聽來無疑是令人遍體生寒的,但宋青此時顧不得去緊張,歐醫生的手落下來後,她掌心裏握著的東西掉下來了。
那是一隻以輸液管編織而成的魚,活靈活現的,她隱約記得,在歐醫生死的當,她躺著的檢查床上,也看到過這個東西。
其他人未必會注意這個,當夜裏死的人太多,收拾屍體的人都慌慌張張的,未必會有人記得這個東西,還特地將其放到她手中,這絕對不是一個巧合。
宋青走到醫院的總服務台,拉開裏麵的抽屜,從裏麵抽出一張紙巾,又拿了一個醫用長鑷子,將這隻魚夾了起來,以紙巾包裹著放進了口袋中,這才將裹屍袋重新拉上了。
大廳中彌漫著一股屍首腐爛的味道,找了這麼久,五號依舊不見下落,宋青將目光轉向醫院鎖著的大門,外頭是一片花園,供醫院裏的人平時溜達放鬆所用。
此時已經五點多了,醫院裏燈火通明,就越發顯得外麵漆黑,她的身影倒映在鎖著的玻璃門上,清冷、纖細,背脊卻挺得很直,帶著一種倔強與不服輸。
開啟大門的鑰匙她有,張玉曾給過她一串醫院的鑰匙,她找到貼著開大門的鑰匙,將玻璃門緩緩推開,外頭涼風一下就灌進來了,把那股醫院內的臭氣衝淡了許多。
夜涼如水,今晚雲層很厚,將月光、星光都牢牢擋住,使得氣亮得比平日要晚了許多。
她進入這一次的任務場景後,一直戰戰兢兢,這花園她還從來沒來過。
花園裏迎風送來草木特有的清新,泥土的氣息及花朵特有的芬芳,仿佛能將人心裏積攢的抑鬱盡數吹走。
這花園並不大,宋青將每個角落都看了一遍,前門與後門都上著鎖,五號並不在一樓。
她準備再回醫院大樓檢查一下,臨走時,她轉頭看了一眼一叢倚著醫院高牆而長的花叢,那裏花開得極好,香味兒就是從花叢中傳來的。
進入任務的第一,張玉曾經跟她過,那一叢花,是醫院裏的人種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