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牧心突然心裏咯噔了一下,那連接安家和方家裏的那條地道,是不是暗藏著什麼秘密?上次自己發現的那個小洞口,說不定藏著什麼呢。
她真恨不得立刻跑到地道裏一探究竟,但是又害怕裏麵萬一藏的秘密不利於方敏石,那就慘了。
那麼還是自己偷偷的去?
可是安敏洋似乎很多疑,而且他那麼聰明,自己這麼偷摸的去,萬一被他發現了,那豈不是會失了他的信任?
思來想去,牧心還是決定待拜師儀式結束後,將自己的這個打算告訴安敏洋。
安敏洋是個聰明人,騙他一次,他就再也不會信任自己。
更何況,他也是自己的朋友啊。
波鯉樓的菜式以河鮮為多,在城裏也是小有名氣。規模雖說是不大,一樓大廳裏約摸能坐二十五桌客人,但是布置考究,菜式精致,也是頗上檔次。
待賓客們坐定,高雲卿緩緩的走上台,朗聲道:“今天邀請各位光臨,是為胡路娃拜趙一國為師,是為授業。言明滿師之後,須留在趙家門下效力。授業期間,衣食住行概由師父承擔,出師後師父管飯。兩節兩壽,拜望師父,禮有厚薄,各憑天良。授業期間,死走逃亡,業師概不負責。中途輟學,賠償三年膳費。”
接著,呂自勝將來賓名單遞給高雲卿,高雲卿接過念道:“感謝易文賓、夏遠新、方敏石等諸位的光臨!”
葛玉龍的臉色陡然一變,如今伍家突生變故,家裏大小事情都由自己定主意,可是來賓名單上卻將方敏石與易夏兩家的師父並列,這豈不是公開宣稱方敏石才是伍家的領頭羊?
他再也坐不住了,等高雲卿下台,台上眾人焚香祭祖之際,悄悄的將他拉到一邊,輕聲問道:“大少爺,你怎麼把方敏石的名字給念出來了?我是大師兄,應該念我的名字才是啊!”
高雲卿一攤手道:“我怎麼知道,我是按照來賓名單念的,那單子是安少爺擬的,要問的話,你去問他吧。”
葛玉龍急了,扯住他的袖子道:“大少爺,你可不能卸磨殺驢呀!要不是我幫忙,那件事不一定能辦成呀。”
高雲卿似笑非笑道:“是嘛,哪件事啊?”
葛玉龍皺眉道:“就是二少爺那件事呀!”
高雲卿收起笑容道:“那件事是雲嵐咎由自取,和你有什麼關係?葛先生,如今方先生都快成為你的妹夫了,誰當家還不都一樣呀。”
葛玉龍萬萬沒想到高雲卿翻臉會比翻書還快,一時呆立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焚香祭祖之後,秦鳳荃手托一個漆盤,恭恭敬敬的對趙一國說道:“徒弟秦鳳荃,代表弟胡路娃給師父獻見麵禮。”
趙一國見漆盤裏的東西用一塊紅布蓋著,笑問道:“鳳荃,這是什麼呀?”
秦鳳荃緩緩揭開紅布,隻見那漆盤之中,原來是一副用金子打製的原樣大小的快板!
趙一國被震住了,停了好一會兒才道:“這見麵禮太貴重了,我不敢收啊!”
秦鳳荃原本也不知道盤裏是什麼,此時一看,也被嚇了一跳,一副竹製的快板起碼也要有七八兩重,純金打製的恐怕隻會更重,就算是十兩重吧,那就得值兩百多枚銀元。這還隻是粗略算了算黃金的價錢,若是再加上手工費,隻怕會更貴。
此時牧心還未上台,安敏洋給她遞了個眼色,她便深吸一口氣,大步流星的上了台,說道:“師父,這是徒兒的一點心意,還請你收下吧!”
她這一亮相,對於台下的伍家人來說,無異於一個晴天霹靂。
鮮春籽喃喃道:“這個人……看起來怎麼那麼像小師娘呀?”
褚衛鄉有點拿不準,低聲道:“要不然是小師娘的弟弟?或者是親戚?”
秦在天搖頭道:“小師娘若是有這麼有錢的親戚,何至於要賣到咱們家來呢。或許就是長得像吧,世界上就是有這麼巧的事。”
他們在這邊議論紛紛,但方敏石卻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果然如之前所說的那樣,要好好學本事,靠自己的本事賺錢。
可是她是怎麼和安家扯上關係的?
方敏石百思不得其解。
趙一國原本隻是客氣,見牧心堅持,便也順水推舟的接了過來。
波鯉樓的夥計抬上來一麵桌子,夏遠新拿出門生帖,當眾宣讀道:“師道大矣哉,入門授業投一技所能,乃係溫飽養家之策,曆代相傳,禮節隆重。今有胡路娃,情願拜入趙一國門下,受業學演相聲,三年期滿。課藝期間,收入歸師,吃穿由師供給。期滿謝師後,所掙之錢由師父分配,以盡贍養之道。此後雖分師徒,情同父子。空口無憑,雙方各無反悔,立字為證。立字據人胡路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