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苦了一張狐臉，可是它能這麼說嗎？能嗎？
它若這麼說了，以主人現在的樣子……會不會……
主人早就倦了這場紛亂，若這一世她提早知道了答案，還會不會像上一世那樣極端？
可是……它真的不敢冒險，哪怕是一丁點兒的險，它都不敢去冒。
千雪又望了一眼韓若歆，眸中最後的一絲動搖被沐玄闌的咳嗽聲打破。
“咳咳……”他還趴在地上，“小玥兒，本公子的腰扭了……”
沐玄闌也苦了一張臉，“小玥兒，你剛剛那一招，是什麼招數？從哪學的？”
想他堂堂……咳，竟然就這麼被一招撂倒了……
韓若歆白了他一眼，“你管是什麼招數，反正能摔得到你。”
別以為身為醫科大學的尖子生，她就隻會配藥看病讀醫書，她曾經也是跟過一個學長學過幾招防身術的好不。
沐玄闌：“小玥兒你好狠心啊……”
韓若歆：“有嗎？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誰讓他動手動腳的？活該！
“主人，”千雪慢吞吞的邁開腳步，“請恕千雪還不能與你坦白一切。”
意外的，韓若歆沉默了許久才抬眸，“你不告訴我也無妨。”
“你走吧。”她的聲音很輕，輕到仿佛風一吹便會散去，“……別跟著我了。”
千雪聽到後一驚：“主……”
下一個字還沒有說出口，便被韓若歆打斷：“也別再叫我主人了。”
她的表情，是對千雪從未有過的……清冷。
“將當做我從沒在山洞裏遇到過你。”
沐玄闌也有些意外，但這一抹情緒被他很好的掩藏進了眸底，隻是作出一副疑惑的樣子看著一人一狐。
“主人……”千雪已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它冰藍色的眸子裏已經有淚光開始凝聚。
主人要趕它走？
就因為它隱瞞了那些事情？……
不可能！
那麼多世，主人都沒有因為這個趕過它啊……
“沒聽到嗎？”韓若歆淡淡的說著，“回離心穀也好，去別的地方也好，去哪都好……別再跟著我了。”
最後一句話，她的語氣徒然加重：“走啊！”
說罷，她自己先轉了身，倉促的離開，似是一刻也不想多呆下去。
沐玄闌看了一眼眼淚搖搖欲墜的某小狐狸，再看看某人匆忙離去的背影，眼角微抽。
他還趴在地上呢喂……
這一主一仆算個什麼事啊？！
“我這下可倒是差不多明白了你口中她‘和以往不同’的‘不同’在哪了……”
千雪沒理他，怔怔的望著韓若歆的身影，喃喃道，“主人不會不要千雪的……”
“喂……千雪！”
沐玄闌趴在地上，看著突然撒丫子就往韓若歆走的反方向跑去的小狐狸，一臉的茫然。
這……這算個什麼事啊！
跑了很長一段路，韓若歆終於停了下來，扶著一棵樹，氣喘籲籲。
後知後覺追上來的沐玄闌揉了揉腰，“小玥兒啊，你那一招可真夠狠的。”
他的腰現在還在疼……
韓若歆聽到身後的聲音，正準備再次離開，卻被沐玄闌搶先一步按住了肩膀。
他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麵向著他。
“你……”沐玄闌的聲音在看到她的樣子時戛然而止。
他看到，韓若歆的眼眶一片通紅，她的臉上也布滿了淚痕。
“小、小玥兒……你可別嚇我啊，這是怎麼了？”
“如果……”韓若歆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她的目光像是沒有焦距，失神一般接著說道，“如果，你犯了一個彌天大錯……該怎麼辦……”
沐玄闌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話，眉頭一挑。
她該不會，想起了那時候的事……吧？
這也不符合常理啊！那麼多世都沒有過……
“如果是我的話，”恍惚在一片黑暗之中摸索了很久，韓若歆終於看到了一絲光明。她掙紮著，耳邊柔和的聲音再次想起，那束光亮也隨之一點點將所有的黑暗吞噬：“我隻會為一個人犯下彌天的錯，但是我……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