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白仍不做聲,法念施展,繼續催動著飛劍,刺入得更深。
“啊!啊!啊!”
“願空”癲狂起來:“你為什麼不說話?我不甘心呀!什麼山門任務,什麼苦行戒律,不過是一場放逐。還說什麼‘地獄不空,誓不成佛’,我呸,自欺欺人……哈哈哈,悔不該,不該許下這般宏願的。原來有些事情,是真得做不到……”
陳留白默然,神情堅毅,塵緣劍猛地綻放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深入石壁寸餘。
這一刺,終於將猙獰的怪影給刺死,陰影頓時變得斑駁,“砰”的,隨即崩散開來,仿佛是飛濺的墨汁,把整堵石壁濺得到處烏黑汙穢。
與此同時,蓮台上的那具枯瘦的身軀開始著火。
這火像是透明的,呈現出一種神異的乳白色,無聲地燃燒著。
陳留白開始大喘粗氣,整個人如同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渾身衣衫已被冷汗濡濕。
先前在紫禁城上,劍斬魔頭,他並未感到吃力,繼而劍破宮殿,誅殺延康,同樣表現得輕描淡寫……
直到遇上了願空。
願空所講的故事大抵是真的,不過這對於陳留白而言,他並不在乎所謂“真假”。
他一向不喜歡聽人講故事的。
其實從看到對方的那一刻起,陳留白便心懷戒心,不僅僅是天生謹慎的性子,更是基於各種情況的綜合判斷。
延康帝即使是一國之君,可以肆意揮霍各種資源,但以他的出身和年紀,也很難在十多年間就凝聚出“天龍八部”來。
佛門生魔,兩極轉變,豈非說說而已。
正如由愛生恨,前提要愛得深,才能恨得切。
因此陳留白一直懷疑,在延康背後,還存在其他。
他不知道“願空”為何不逃,或許其不甘心,而或覺得可以把陳留白欺騙拿下……
不過現在,事情都過去了,至於其中具體的細節問題,都會隨著當事人的死亡,而化作塵土,隨風而去。
喘過一陣氣後,陳留白感到好受了些,當即運用法念。
嗖的!
塵緣劍飛回,落在掌心處。
他將之撚起來細看,擔心會受到了汙穢,可一看之下,鋒芒不減,熠熠發亮,似乎變得更為銳利了。
這是因為陳留白與飛劍之間建立起了良好的心念聯係,參與更多的戰鬥,能促進彼此,如同人際之間的“患難之交”。
如果能更進一步,完全煉化,那此劍將與他合為一體,再不分彼此。
好劍!
有此利器,實力倍增。
陳留白喜滋滋地將劍收入囊中,然後再去看蓮台上的情況。
這個時候,那股神異白火已經將老和尚的屍骸燒成了一堆灰燼。
黝黑的灰燼中有異光閃動。
他走過去,張口一吹,吹氣成風,把灰燼吹開來,登時露出藏在其中的事物。
出乎意料的,不是一件,而是兩件。
其中一件,事先就能確定肯定會有的,就是那片天書殘卷。
天書殘卷的材質不知為何物,看似玉質,但肯定不會是世間之玉。
內中蘊含著玄妙的道韻法則,加持之下,就確保了此物不可能會被摧毀。
不管那是業火呢,還是別的火。
而另一件事物,金光燦爛,赫然是一尊奇怪的佛像金身。
其高約半尺,根本不是正常的佛像造型,而是由不同的形象拚盤起來的。
認真看的話,共有八副形象,分別對應,可不就是那天龍八部嗎?
難道說,那部法門便蘊藏於此尊佛像金身之上?
麵對不俗金身和天書殘卷,陳留白並沒有利令智昏,急著便來繳獲,而是先施展出法念,對之進行仔細的檢測與勘查。
一查之下,果然發現了暗藏的端倪。
噗的!
一團業火纏繞上了他的法念,迅速焚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