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白手指輕敲著木桌:“我想,你應該有話要對我說。”
劉廟祝忙道:“今天晚上,老身聽村長說了你的事,才忍不住派手下小鬼去窺視一二,絕無冒犯之意。”
“還有呢?”
“周村長的意思,是想要我去求大仙,讓大仙高抬貴手,不要遷怒於莊上。”
劉廟祝不確定陳留白的出身來曆,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多少,總之不敢隱瞞,有問必答。
陳留白看著她:“聽你的意思,你可以聯係上大仙?”
劉廟祝點頭道:“老身會些旁門術法,比如說扶乩之術,故而能請到大仙降臨。”
所謂扶乩,實則便是出馬之流。
由此可知,這個老婆子與大仙之間,定然還有別的勾搭,利益上的關係,那是毫無疑問的。
陳留白懶得過問那些醃臢事,直接問:“這個大仙,到底是個什麼門路?”
聽到這句,劉廟祝不禁張大了嘴巴:敢情這位,是真得外鄉人,在毫無了解的情況下,就悍然出手,壞了大仙的好事。
如斯行徑作風,倒像是江湖上的豪客,快意恩仇,任俠而行。
又或者,他其實是從哪座仙山下來的新秀弟子?
定然是了,否則不會有那麼厲害的本事手段。
想到這,恭敬地回答:“大仙姓‘黃’,正式來曆,老身倒不大清楚,隻知道它手裏持有一份玉符敕令,屬於被正式冊封的土地山神。”
在大乾仙朝,地方上的神祗由妖族充當,並非是什麼新鮮事,普遍得很。
陳留白眉頭一皺:“既為土地山神,為何屢屢壓迫百姓村民,還強娶民女?”
聞言,劉廟祝又張大了嘴巴,答不上話來。
在她看來,這種事稀鬆平常,早司空見慣,沒甚大驚小怪的。
至於具體原因,還用說嘛,不就是上位者需要享受,需要得到某種滿足。
不過劉廟祝摸不準陳留白的脾性,不敢直說,以免說錯了話。
心裏在想:這少年肯定是在山上修行得久了,不曾踏足人間,故而不懂其中的人情世故。
陳留白沒有追問,而是換了個問題:“這黃大仙在此為非作歹,欺男霸女,那它的上級是否知情?”
劉廟祝被問得渾身冷汗直冒,一臉訕訕然:“這個,老身隻是莊上廟裏的一個小小廟祝,可不知那些事幹。”
陳留白不置可否,沉吟道:“那我讓伱作法,把黃大仙請下來,可否?有些事情,我想與它談談。”
聽到這個要求,劉廟祝暗暗叫苦:扶乩請仙,沒有問題。
問題是請下來後,雙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她這把老骨頭哪裏經得起折騰?
可拒絕陳留白的話,惹得對方生氣,一旦翻臉,她同樣沒有好果子吃。
正進退兩難間,猛地聽到一陣急促的梆子聲響,還有銅鑼的敲打聲。
“咣咣咣!”
轉瞬之間,整座莊子都被驚動,眾多犬類狂吠示警。
劉廟祝臉色一變:“這是莊上來了強敵才會發出的警報信號……老身猜測,很可能是大仙下山來了。”
這心裏也不知是喜是憂,偷眼去打量陳留白的神色。
陳留白忽地笑道:“正要找它呢,沒想到倒送上門來了,且去會一會它。”
身形一閃,離開了小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