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呼…
宋柊捂著嘴。
天子腳下都丟孩子,其他州府可想而知。
無法無天!!
“吳書吏,架閣庫卷宗可有備案?”宋柊問。必須弄清丟失的十三份卷宗,之後,方便調查。
吳永微窘,訕笑道:“宋推官,架閣庫存放的檔案多是些陳年舊案。既然是陳年舊案,自然是無暇備案的。”
“那…”宋柊表情微變,遲疑道:“想弄清楚丟失的十三份卷宗,該如何?”
“這——”吳書吏猶豫著。
李寺正:“吳永,昨夜順天府衙和都察院都有卷宗丟失。大理寺要是曝出同樣有卷宗丟失,你想過後果嗎?”
這番話…
警告中帶著提醒。
崔睦發了話,暫時隱瞞大理寺丟失卷宗一事。
可是。
等稅銀案和曹家滅門案結案。
這件事…
早晚會暴露,瞞不住的。
吳永:「…最近貪杯了!我都不清楚架閣庫哪時丟失的卷宗,一旦官署清查,麻煩大了。」
“吳書吏好酒嗎?”宋柊隨口道。
說罷。
她上前走了兩步,聞了聞。
“這味道,聞著像是上好的花雕酒。不便宜吧!”
聞言,吳永腿一軟。
得虧時桜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了人。
“我我我…”吳永支吾著,半晌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見狀,李寺正哪還有什麼不懂的。
吳永貪杯,疏忽了對架閣庫的看管,被賊人鑽了空子。架閣庫丟失的卷宗,多半無法確定丟失時間。
——能弄清楚丟失的這十三份卷宗,得益於架閣庫有一整套成熟的管理措施。要不然…憑架閣庫書吏的官吏,他們可能根本就搞不清丟失的卷宗是哪些,更無從調查那些卷宗記錄了什麼。
思及。
李寺正臉色變了變。
這一刻。
他忽然聽懂了之前在膳廳時。
陳卿和崔睦二人的對話。
「皇親國戚,達官貴人,抑或是世家官僚…大周連年丟失孩童,始終是查無所獲。累積的數目,少則數百,多則上千。這麼多孩童,他們…應該是長大成人了吧!」
「假若死,堆積的枯骨又在何處?」
「咕嚕…老大人明鑒,這渾水一般人蹚不了,容易淹死。崔睦,監察司。陛下每日下棋,難道是偽裝!!」
宋柊:……
她肯定,今上是真的愛下棋。
至於…
組建監察司,可能是神來之筆。
畢竟吧,大周各州府災荒太多,今上難免想的有點多。琢磨著,是不是有外地官員欺上瞞下…
“這酒…哪來的?”李寺正逼問道。
吳永家境尋常,哪有餘錢買花雕酒?再說,還日日喝,這怕不是賣兒賣女連祖產都賣個精光。
吳永道:“別人請的——”
“誰請的?”時桜湊上前,打量著吳永。大理寺書吏,俸祿低。前些年朝廷官員俸祿高,隻是…近些年各州府連年災荒,朝廷官員俸祿一再削減,比之前,削減了三成。
吳永,大理寺書吏。
月俸等同從九品官員,一月為1050文錢。除此外,還有些零散的雜用錢,膳補貼,零散的福利加一塊,約莫兩千文錢出頭。
因著吳家世代為書吏,京中也算是薄有私產。
他有地方住,這倒是省了租賃房屋的錢。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