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幫主派一位尊者與尹紅衣同行便是為了監視她。見尹紅衣一人歸來,再聽她如此一說,已明白了她的心思,冷笑了兩聲道:“弑神幫幫規再森嚴,也總有人膽大包天,以身犯險。”
弑神幫主聲詞俱厲,尹紅衣冰雪聰明又如何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她卻假作不懂,接口道:“義父說得是。若再有人敢如二哥這般不聽號令,紅衣定當嚴懲。”
弑神幫主冷笑連連,顯然已動了殺機,隻是他已答應墨雨軒放過尹紅衣,不便發難。隻冷笑了幾聲,道:“你的口舌之能倒是越來越長進了。旅途勞頓,你回去休息吧。”
這話正合了尹紅衣的心意。她擔心司空啟明的身體,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到他的身邊。於是,拜倒告辭,道:“那紅衣便先退下了。”說著,轉身出門,心裏暗暗詫異,不知幫主今日為何如此輕易地放過了自己。隻是心下擔心司空啟明,也便沒有多想,急匆匆朝自己的小樓而去。
大殿內,弑神幫主望了望跪在地上的齊卓生,淡淡道:“齊少幫主想必已服下了忠肝義膽丸,不知滋味如何。”
齊卓生聽到弑神幫主響亮而渾厚的聲音猶若從天而降,嚇得體如篩糠,聲音顫抖道:“幫主……幫主饒命!”
弑神幫主一陣大笑,笑聲以渾厚的內力送出,頓時震得屋瓦皆顫。齊卓生更是嚇得五體投地,不敢出聲。笑聲漸罷,弑神幫主道:“想要解『藥』不難。隻要齊少幫主答應勸說你的父親加入弑神幫,我便饒了你的『性』命。”
齊卓生聽弑神幫主肯給自己解『藥』,心頭一喜,等聽到後麵的話,心又漸漸沉了下去,懦懦道:“這……這件事……我,我沒法……”不等齊卓生的話說完,弑神幫主的舉掌在椅子的把手上猛地一拍,齊卓生頓時嚇得不敢說下去,連連叩頭如搗蒜一般。
弑神幫主冷冷道:“你既不聽命於我,我為何還要給你解『藥』?”
齊卓生忙道:“除了此事,幫主有命,在下莫敢不從!”
弑神幫主假作沉『吟』,半晌才對門外喝道:“將青山居士帶上來!”門外立刻有人應命而去。
墨雨軒在旁,心中又是一沉。他知道,這青山居士乃是青城派已歸隱的前輩。青城派盤踞於青城山,門下皆是道士。道修身、佛修『性』、儒修命。道家最講清靜無為。青城派的道士更自獨善其身,很少過問江湖重視。素來便有:任你風起雲湧,我自巋然不動的架勢。這青山居士已過古稀之年,論輩分,還要算是青城派掌門玄心真人的師叔,十年前便已絕跡江湖。莫非……竟也落到了弑神幫手中不成?
正在思量間,兩名弑神幫眾已推進來一個老人,然後躬身退了出去。老人頭戴蓮花道冠,須發皆白,雖因牢獄之苦略顯憔悴,卻仍是一派絕塵仙風,一雙眼睛亮如明燈。老者年逾古稀,卻是腰杆筆直,帶著手銬腳鐐,凜然而立,仍是帶著一股不可侵犯的正氣。果然是歸隱已久的青山居士。
墨雨軒心中疑『惑』,不知弑神幫主將青山居士押來,意欲何為。
弑神幫主卻悠然對齊卓生道:“齊少幫主,你可認識這位道長?”
齊卓生隻抬頭看了青山居士一眼,便滿眼愧『色』,不敢再抬頭,吱唔道:“認……認識。”
弑神幫主道:“齊少幫主與他如何稱呼?”
齊卓生低聲道:“太……太爺爺……”
弑神幫主見齊卓生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幾個字,厲聲道:“痛快說!”
齊卓生身子又是一抖,心中害怕,語氣頓時連貫起來:“青山道長與在下的太爺爺乃是至交好友。在我小的時候,常到天目山來看望。直到在下的曾祖去世,兩家的往來才漸漸少了。”
其實,齊卓生的曾祖父便是天目派的開山祖師齊天勝。當年,齊天勝被逐出師門,心灰意冷之際,與青山居士相識,得他萬般幫助與鼓勵,才得意重新振作起來,開創了天目派。齊天勝一直說青山居士對自己有重生再造之恩。直到齊天勝故去後,天目全派仍感念青山居士的恩德,常邀他到天目做客。齊卓生自是不會不識得。
弑神幫主聽了齊卓生的話,似是極其滿意,道:“很好!齊少幫主,你上前將他殺了,我立刻給你忠肝義膽丸解『藥』。”
齊卓生大驚失『色』,道:“幫主,這……這……在下如何能……請幫主開恩!請幫主開恩!”說著,又是連連向上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