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縷衣,寸金帛,玉為皿,金為柱。繁華京城,寸金土,夜裏燈火,驚天人。形形色色,怪誕離奇,就在這天子腳下。
“小姐,萬萬使不得啊!”
原本幹淨的衣服,因主人的一番操作,已經沾染上了些許灰塵。
“沒事,沒事。”
鑽狗洞這件事,梁錦瑟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也就是非常有經驗了。
“敏芝照原計劃進行。”
原本還能看見屁股的狗洞,現在隻剩下一雙腳了。
“什麼計劃?”
“當然是……”
錦瑟剛要回答,卻發現這聲音不是丫鬟敏芝的,而是兄長永毅侯,梁輝的。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錦瑟剛想要施展蛤蟆功,頭卻結結實實撞上了一根“大石柱”。
疼得她是滿地打滾,好吧!其實沒那麼嚴重。不過,那滑嫩的皮膚卻是真真實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一塊。
“哥”。
永毅侯看著麵前馬上就要潸然淚下的小戲精,語氣頗為冷淡地說道:“叫哥也沒用。”
等敏芝為自家小姐塗抹好藥膏後,永毅侯才邁著那悠閑自得的步伐來。
“侯爺。”敏芝行了一禮後,便退下了。
“我已經為你擇了一名夫婿,此人乃是今年金榜的探花郎,家境殷實,家中沒有什麼長輩。待你嫁過去了,便可衣食無憂,安穩此生。”
“我不。”
永毅侯看著眼前動來動去的兩條小腿,眉頭微擰,不料卻被先發製人。
“瑟瑟是這永毅侯府的大郡主,身份高貴,斷不能嫁與那嘮什子探花郎,一輩子都隻能困於那四方之地,毫無作為。一生到死,都要裝大度,裝賢良,背地裏和一群女人,鬥得不可開交。”
“那你想怎麼樣?”
“不嫁達官顯貴,隻嫁商賈之人。”
“嗯,為兄也覺得甚妥。”
“是吧!”
隻見一條柳枝直接從永毅侯背後摔打而出,直擊那蓋著紅色衣服的手臂。
疼的錦瑟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鼻子紅紅的,眼睛也跟著蓄滿了淚水。
“探花郎,長相俊美,為人厚實,前途更是無可估量。人家早已許諾,一生唯有一妻。為兄已為你定下了這門親事,隻待一月後,你們便可以完婚。”
永毅侯說罷,就握著他手中那條柳枝離去。錦瑟捂著手臂,委屈得不行。
如今永毅侯府大不如前,梁輝雖是永毅侯卻也隻得了一個四品閑職。他原是想為小妹錦瑟定下與狀元郎的婚事,隻是晚了一步,讓丞相捷足先登了,隻能退而求其次,定下了探花郎許澤。
永毅侯歎了口氣,可憐他如此煞費苦心地為她經營謀劃,她卻不審時度勢,還要鬧小脾氣,說要嫁與那身份微賤的商賈之人。
“你們幾個把小姐給我看好了,如果出什麼差池,提頭來見。”
“是,侯爺。”
敏芝小心翼翼地卷起那紅色的袖子,不深不淺的鞭痕映入眼前,著實嚇了她一跳。
“小姐,要不……你還是聽侯爺的安排吧!我們不去了。”
“不行,要去。”
京城趙家家主,莊生,年紀輕輕便富賈一方,長得可謂芝蘭玉樹,端方有禮,乃梁錦瑟心中夫婿的不二人選。
“可現在,怎麼出去啊?”
敏芝有些為難地看了看門外,然後再看向錦瑟道。
“船到橋頭自然直。跳窗出去。”
錦瑟拍了拍敏芝的手說道:“敏芝,假扮我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小姐,使不得,侯爺若知道了,會重罰奴的。”
錦瑟想了想,也是,自己那哥哥凶起來,比狼都可怕,但管不了那麼多了。
“放心,我肯定會很快回來的。”
在錦瑟信誓旦旦保證下,敏芝終於同意了。
恐怕永毅侯怎麼也沒想到,當初為錦瑟修建的小花院,如今竟成了她越獄,逃婚的通道。
花院裏種栽著一棵杏樹,此時正是杏樹開花的季節。
錦瑟摸了摸小枝杆,心疼地說道:“小杏,我就踩一下。”
說罷,錦瑟便快速爬上那不太粗壯,隻比院頭高出些許的杏樹。
其實也不怪永毅侯,這棵杏樹與院牆少說也有一米,多則兩米的距離,中間隻有那略顯粗壯些的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