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知耷拉著腦袋,也不抬頭,情緒不高地悶悶道:“我什麼意思,重要嗎?”
他這話說的,好像誰逼他似的。
既然他這樣說了,那好啊!
“不重要。”王蓉冷著臉,故意賭氣道:“我就是來通知你一聲,如果你不願意留在京城,明日我就可以找人送你回去,至於小實,我的意思是,他既然喜歡習武,那就好好習,好好練,我已經幫他物色了兩位不錯的師父,費用什麼的也都談好了,他來之後,立馬就可以入學,當然了,這還要看你的意思,你若不想讓他待在這裏,那也可以繼續讓他跟茂鬆叔學,將來他若想考個武舉什麼的,就隨時道京城來,一應的食宿費用我自會料理的。”
王蓉早已將這些事考慮的麵麵俱到。
風知聽後,卻費力地抬起頭,眼眶隱隱發著紅:“你這是……不打算再繼續跟我過下去的意思嗎?”
這回反而輪到王蓉不敢看他了:“我隻是覺得,我們需要冷靜一下。”
經過這段時間的考慮,她也想的很明白了。
她和風知之所以鬧到這個地步,歸根結底,還是他們之間信任不夠。
霍桐就像是一根刺,始終長在他們中間,即便如今拔去,傷口卻依然還在,現在他們需要的,是時間。
可以讓他們去想清楚,想明白,以後應當如何做一對真正的夫妻。
風知再次低下頭,沒有說話。
王蓉知道他需要時間考慮,遂起身道:“你好好想想吧,無論你怎麼決定,作為你的妻子,我都會尊重你的意思。”
這意思,就是在告訴他,即使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依舊是她的丈夫,她也依舊把他當做一生的依靠,無論他怎麼決定,這點都不會改變。
風知也聽出她的話外之音,臉上終於出現一絲歡喜表情,然而再抬頭時,麵前人卻已走遠,隻剩下一杯沒有動過的熱茶還擺在桌上。
王大丫收到王蓉的信之後,她立刻開始著手料理家中的事情。
家中的雞和牛,王蓉都送到了王茂材家。
他們家新添了小孫子,時不時就要往鎮上去添置一些小孩子的東西,有輛牛車,多少方便一些,至於那些雞,都是下蛋的母雞,正好可以給王安誌的媳婦補補身子。
而家中其他的物什,王大丫能送人的全都送人,送不了人的,就準備帶去京城的新宅。
至於山中的事情,她也同王家兄弟做了交接,並把王蓉的意思轉告給了他們。
王家兄弟倆本來就對山中事務相當熟悉,一聽到說還有錢賺,自然樂意,隻是他們這樣平白得了好處,心中多少有些不安,便讓王大丫帶話給王蓉,以後這裏的事情,照樣還是王蓉怎麼說,他們就怎麼做,叫王蓉隻管放心就是。
至於小丫的那間裁縫鋪子他們也盤了出去。
小丫一開始還有些怪舍不得的,可聽到說,去了京城之後,王蓉就會幫她開一間更大的裁縫鋪子,還有手下可以讓她管,小丫頭立馬樂嗬嗬的同意了。
就這樣,料理好一切之後,王大丫和風間便帶著小實小丫以及小林子趕往京城。
而與此同時,歐陽家內部卻刮起了暴風驟雨。
經過歐陽義的縝密調查,歐陽兆受傷一事,乃是出自歐陽休的手筆。
是他買通殺手,假扮山匪,想等歐陽兆死後,順理成章接手歐陽家,反正他現在還是歐陽家的繼承人,歐陽兆一死,就再無人可以擋他的路。
王蓉沒有想到,歐陽休竟然已經心狠到這個地步。
殺死自己的兄弟也就罷了,居然連自己的親爹都不放過。
歐陽兆雖然偏幫歐陽義,可始終還是念及骨肉親情,幫他留了一條後路,讓他以後可以遠離京城,去邊境小鎮安穩度過餘生,歐陽義也承諾了,日後會奉養歐陽休,保他衣食無憂,絕不會追究過往一切,可是歐陽休,卻偏偏要斷掉自己最後的一條後路。
此事一出,很快傳開。
歐陽兆其實早有這個懷疑,隻是他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歐陽休。
縱然他不喜這個兒子,可畢竟是他的骨血,他無情,歐陽兆卻終究無法不義。
於是,在和歐陽家的一些長輩商議之後,他們決定,將歐陽休驅除宗籍之外,讓他離開京城,以後永遠不能回來,至於他名下僅剩的那些產業,則給他保留了下來,讓他日後生活也好有個依靠。
歐陽休又何嚐沒有料到如今的這個景況。
從他下了狠心的那天起,他就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豬呢比。
如今事敗,他這個繼承人是做不成了,沒有將他送交官府,已經是歐陽兆的最後一絲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