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回 夜幕 夫君到訪(2 / 2)

施綰咂摸明白,他是故意的,遂又讓她們離開。自拿來毫筆宣紙,攤在小榻幾上,提筆寫道:“王爺何意?”

“你得叫我夫君。”蕭策涎著臉皮說道。

施綰頓了頓筆,歪著頭剜了他一眼。

蕭策手拄下顎,不改登徒子的本色,把施綰裏裏外外覷了個遍,“我是來算賬的。”

施綰以為蕭策指的是溯洄樓裏的事,提筆再寫:“萃紋無錯。”

“不是跟她,是跟你。”蕭策探身向前,“藏書閣裏的事,我跟你沒完。”

施綰手中的毫筆輕抖,蹙眉寫道:“妾無錯。王爺想要怎樣,難不成要我像娟兒那樣侍奉你寬衣?”

“是個好主意。”

“王爺說笑,洞房花燭夜,你連我的蓋頭都懶得掀。”

“王妃這麼記仇呢?我不過是……”蕭策伸了個懶腰,正想著要編個什麼理由才好。

那宣紙上已落下一行字:“你嫌我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啞巴。”

蕭策略愣了愣,“是嫌棄的。帳中交鋒時連個鶯聲燕語都沒有,多沒趣兒!”

這是什麼汙穢的混賬話?當真是下流坯子!施綰被氣得麵紅耳赤,將手中的毫筆一摔,不想再與他交談。

蕭策身子一飄,不知怎麼已坐到施綰身邊,鼻尖靠近她的耳際下,低吟道:“王妃生氣了?不如張口罵夫君兩句?”

施綰狐疑地瞪著他,一隻手撫在自己的喉嚨上,意思再明顯不過,她是不能說話的。要是能說,早把他罵得狗血噴頭。

“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施綰將身子向外移了移,與他拉開些距離,方才點頭承認。

“生病所致?”

施綰搖頭,回首將毫筆拾起:“年幼時,隨祖父騎馬摔下來,自將聲帶硌咬斷了。”

竟然是這個原故!

蕭策在心中感歎,若不是最近在暗中探查,他根本不記得施家祖上出過武將,還是服役於“龍嵬軍”的大將。

龍嵬軍與蕭策父輩們撐起的“鐵浮軍”是死對頭。蕭父原是鐵浮軍的統帥,抵抗外族入侵有奇功,後被鴻蒙帝封為“丹翊王”,是大奚王朝開國以來唯一的異姓王。

蕭父過世,由蕭策繼任。除去一些特定的場合,蕭策甚少以“王爺”自居。

世人提及“王爺”自然會聯想到皇子,皇子可是有繼承大統的可能。蕭策沒那個心思,更不想讓鴻蒙帝以為他有這個心思。

說到底“丹翊王”是個虛名,徒有些富貴榮華,手中沒有半點實權。之所以在朝、在野還把蕭家當回事,是他們都認為“鼇淵之寶”定在蕭家手中。

相傳,得鼇淵之寶者,可重獲天下……

蕭策不相信,施綰與那些彎彎繞繞無關,他有的是時間和法子來試她。

“王妃對自己出手還是蠻狠的嘛!”蕭策抬手摩挲起她的後頸。細膩光滑,算是個小美人吧。晾了她這麼久,該來打打交道。

施綰反手一擋,真想朝他臉上吐一口。

“看看你,跟自家夫君害羞什麼?”他伸手就去樓她,“來,到夫君這裏來。”

施綰反向後連退三四步,差點就要跑到屋外去。她急躁地打手勢:“王爺請自重。”

蕭策雖不懂她在表達什麼,但這一句還是能猜出來。他發出大咧咧地笑聲:“王妃就這麼不待見我?是惱我把你扔在盼兮館裏不聞不問?”他拍了拍額頭,“啊還是惱我在藏書閣裏跟丫頭廝混?”

施綰試探著往回走兩步,將紙筆扯到榻幾的另一端,寫道:“妾願與王爺井水不犯河水,若王爺想同我和離最好,休妻我亦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