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回 萬裏歸來 初心未變
“是朕錯了。”鴻蒙帝老淚縱橫，“但大奚臣民是無辜的呀！”
蕭策拭了拭濕潤的眼角，質問道：“西斯有多少人？你可查探的仔細？”
“祈靈聚集起散落在大奚境內幾萬西斯後裔，這些人正向丹翊州奔去，有很多人已抵達丹翊州。”鴻蒙帝自責道，“朕是養虎為患，根本沒想到他是個狼崽子。”
“當真是祈靈，那麼從我府上偷走藏寶圖的就是甄蓮兒？”蕭策抱臂媟笑，“棄了盛天選擇回丹翊州？看來鼇淵之寶就在那兒。”
鴻蒙帝驚恐地望向蕭策，“青朔，你，你居然不知道鼇淵之寶在哪裏？”
“你很失望吧？”蕭策搔了搔長眉，“幾萬西斯餘孽，就把你嚇得要拱手讓出大奚江山？你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國庫空虛，你根本支付不起軍餉、軍糧和輜重。而我們蕭家占盡天時地利人和，這才是你甘願折辱自己的原因。”
鴻蒙帝漲紅老臉，一言不發。
“鼇淵之寶的確存在，也真的丟失了。”蕭策說得擲地有聲，“但沒有那些財寶，這場仗大奚照樣能打贏。”
“你要朕怎麼做？”鴻蒙帝快語問道。
“你要封孟欽德為太子，就讓太子殿下隨我一同回丹翊州。為鐵浮軍沉冤，我要大理寺卿鍾示奇和他兒子鍾慎義來主理。今夜隨我而來的眾將士，不予追究他們任何責任。兵權給我，我不保證什麼時候歸還。”
赫王府內，施綰平靜地聽完孟欽德的敘述，明明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卻在真實發生後難以接受。
“想來祈靈正是摸清了大奚的現狀，才敢在此一搏。父皇故意扣押蕭青鸞和華維風，就是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暗中追隨了蕭青朔。而我們孟家……”一向霸道的孟欽德變得卑微至極，讓他低下頭顱的是整個大奚國的萬千臣民。
“若你登基，你曾經答應我的那些事會照辦麼？”
“不用等到我登基，父皇很快就會辦理。”
“你就不怕蕭策手刃了鴻蒙帝？”
孟欽德攢了攢喉頭，在宮中和父皇交談的場麵湧現在腦海裏。鴻蒙帝要做最後一次賭注，賭蕭家人還會替大奚王朝賣命。
舒嶽猝不及防地推開房門，口齒不清地嚷道：“殿下，丹翊王他真的反啦！”
施綰下意識地往門外衝去，孟欽德拉住焦躁不安的她，道：“我送你去見他。施綰，鼇淵之寶隻有在蕭青朔的手裏才能發揮作用。”
“你不要了？”
“沒有大奚王朝，我要它又有何用？”
施綰沉沉地呼出一口氣，“你以後會是個好皇帝，青朔不會要那皇位，青朔會回到丹翊州，親手剿滅西斯。我要去幫他籌錢，籌款，幫他解決糧草和軍餉。”
“他會領你這份情麼？”孟欽德動容道。
“我知道鼇淵之寶在哪兒，對他來說我還有利用價值。”
“待事情了結了……”
“真的能活到事情了結那一天，我就出家當姑子去。”施綰眉眼彎彎地笑道。
孟欽德深情地道：“蕭青朔不要你，我要你，赫王府的大門、大奚皇宮的大門一直為你開著。隻要我登基，隻要我還活著。”
“這些日子得你照顧，施綰三生有幸。可我心裏隻有蕭青朔一人。待以後海清河晏，天下太平，你後宮裏不知要冒出多少絕世佳人呢。”
“你怎知我對你不是真心？”
施綰側頭垂眸，沉默了片時。孟欽拉住她的臂腕，低沉道：“別多想，我送你見他。”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孟欽德把馬車停在宮門不遠處。他抬手摸了摸施綰的青絲，“這裏如此安靜，證明沒有發生兵變，還是你了解蕭青朔。從這裏走下去，沒有人敢動你，你會安全地看到他。”
“謝謝。”施綰微微欠身，頷首道，“孟欽德，我會信守我們之間的約定，告辭。”
施綰輕輕跳下馬車，煢煢孑立地往暮色深處走去。舒嶽唉聲歎氣地望向主子，不甘心地道：“殿下，咱們當真什麼都不做麼？”
“邊塞已亂，盛天要是再亂，就算我坐上皇帝之位，又能坐多久？找尋鼇淵之寶的初衷，就是想獲得大量錢財，改善大奚捉襟見肘的現狀。”
蕭策沒有在約定的半個時辰之內走出皇宮，但莊禮他們亦沒有輕舉妄動。因為華維風和蕭筠已安然走出來。就在施綰抵達宮門口之前，安燃也“莫名”地出現在此。與其說是孟湄偷偷放走他，倒不如說是九老王爺在給自己找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