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1 / 3)

閻錫山自然明白蔣介石這句話的真意:少說這些漂亮話吧,你閻錫山對馮玉祥做得也夠可以的了!瞬間,閻錫山想起了馮玉祥的國民軍與直奉聯軍作戰失利,被迫撤出京津,出南口,沿著京張路向口外撤退的路上,閻錫山乘人之危,趁火打劫,派兵在天鎮、大同一帶截擊,使國民軍遭受很大的損失,促使馮玉祥耿耿於懷,一直想回報此仇!可是,現在馮玉祥被軟禁在晉地,他就是有三頭六臂的能耐,也難以逃回他的西北軍中。所以閻錫山依然不為所動,並且話中帶刺地說:“此一時,彼一時,如果大家都記住過去的恩怨,恐怕連我也難和蔣主席為伍了。”

好厲害的結論,猶如一把利刃,刺進了蔣介石的心窩之中!因為他不僅諳熟此道,而且還是靠著此道發跡的,就說此次北平之行吧,也依舊是遵其道而行其事的。時下,既然閻錫山把這層麵紗揭開了,他蔣某人也就用不著再費口舌繞彎子了:

“百川兄,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煥章兄能買你這份好意嗎?”

“那他又能怎麼樣呢?”閻錫山冷然作笑,似乎在說:“請不要忘了,他是我的階下囚!”

“煥章兄當然怎麼樣不了,更何況嘛……”蔣介石有意停頓了一下,“他還想以囚徒之身,拉百川兄下水呢!”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不!這完全可能。都是明白人,就無需把話說透了吧。”蔣介石瞥了一眼有些難堪的閻錫山,“我可以坦蕩地告訴百川兄,軟禁煥章兄是不起作用的。他手下的大將倒向任何一方,百川兄的處境就不堪樂觀了。”

這是閻錫山最忌諱的大事。他為了探聽虛實,故意裝傻充愣地說:“從蔣主席起,誰沒吃過姓馮的虧?我看時下,不會再有上他當的人了。”

“百川兄就是一個嘛!要麼怎麼會主動提出和他相偕出洋考察呢?”蔣介石望著有些尷尬的閻錫山,又引而不發地說,“我提醒百川兄注意,他的得意戰將鹿鍾麟正在四處遊說,八方串聯,尋求反你的同盟。”

雖說閻錫山在暗暗地撥弄自己的小算盤,可表麵上依然無所謂的樣子。對此,蔣介石是了如指掌的,因為他也習慣於這樣演戲。他為了徹底動搖閻錫山已經鬆動的心,又含而不露地笑著說:“方才百川兄說的此一時彼一時的話,堪稱至理名言,我希望你以此為尺度,策量一下時局的變化是不無好處的。”

蔣介石等於向閻錫山宣布:不要利用我和馮玉祥的矛盾取利。我們能分也能合,一旦結成反閻的同盟,你閻錫山將悔之晚矣!對此,閻錫山是無防又無備的,但他一想到蔣馮結盟的後果就不寒而栗。他為了變被動為主動,裝作很不在乎的樣子說:“我閻某人的心是向著中央的,隻要蔣主席不拋下我們看笑話,即使他和桂係、粵係結盟,我也敢應戰!”

蔣介石是主張見好就收的。他說了一些支持閻錫山的好話以後,又笑著說:

“百川兄,就不要意氣行事了吧?我看還是留下來坐鎮華北,為中央分憂的好。”

閻錫山也順坡下驢,表示服從蔣主席的決定,取消和馮玉祥相偕出國考察的計劃,近日返回太原,安心主持華北的政事。

蔣介石取得第一回合的勝利以後,又鄭重地提出收回平津一帶的稅收大權之事,這對視財如命的閻錫山而言,比剜他兩塊肉還心疼,他決不同意。蔣介石故作大度的樣子說:

“這件事交由子文來辦,但原則有一個:他不給你的平津衛戍部隊撥發餉項,你就拒絕交出平津兩市的稅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