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眠覺得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有些低,不過還是讓女仆低頭下來,準備幫她看一看。
女仆眼中閃過一絲掙紮。
這裏沒有第三人——即便無可奈何,她還是隻能求助於栗眠。
女仆發自內心地認為不應該勞煩主人,可如果自己伸手在頭上亂摸,說不定那根刺會紮得更深。想到這裏,她終究還是將頭伸到了主人眼前。
栗眠的視線頓時被一片金色占據。
“怎麼樣?主人,您找到那根刺了嗎?”說著,女仆保持著低頭的姿勢,同時眼睛盡力向上抬,“隻需為下仆指一指就可以了,下仆可以自己把它拔出來。”
女仆的頭發是淺色的,如果有深色的薔薇花刺紮在上麵,一定非常顯眼。
然而,栗眠認真仔細地尋找了一番,並沒發現有任何刺狀物體。
“是這樣啊。”
女仆應答一聲,抬起頭,臉上閃過困惑。
看來不是外部原因引起的頭痛了。
正是這樣才更加危險,因為說不定是什麼隱藏的未知腦部疾病。
栗眠嚴肅地跟女仆科普了有可能發生的嚴重結果,最後得出結論——女仆需要去離開島嶼,去大陸找專業醫師。早發現,早治療。
“是這樣嗎?”女仆露出平靜的笑容,笑意卻未達眼底,“下仆是不會離開島的,先主人的靈魂們需要下仆守護,這座城堡也需要下仆時刻清理。”
栗眠糾正女仆,她並沒有要對方永遠離開,隻是等風暴停止之後,暫時去大陸體檢修養一段時間而已。
等到確認沒什麼毛病,或發現身體有些異常並治好以後,女仆還是能夠返回這座島,繼續守護想要守護的一切的。
“不……下仆不能離開。”
女仆的聲音依舊平靜,但那雙看向栗眠的眼睛似乎在訴說著:請您不要再提這個了。
顯然,她駐守島嶼有某種更深層次的原因。
女仆之前說過,自己不能離開島的緣由是“秘密”。
栗眠看著女仆,想起了對方剛才說過的關於“神秘力量”的三項內容。
栗眠停止了繼續勸說。
女仆在守秘。
栗眠認識到了這一點,同時有更多新的問題如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
——女仆究竟在守護什麼樣的秘密?
——女仆通過守護這個秘密獲得了怎樣的力量?
——這次的遊戲目標會是得知女仆守護的秘密嗎?
“您知道嗎?”
看到主人沒有詢問,暴露秘密的危機解除,女仆便安心下來。
似乎是為了轉移主人的注意力,她重新拋出了一個話題:“下仆雖然一直孤身一人生活在島上數年,卻並不覺得孤獨。”
“這是因為……”
女仆重新露出了微笑。
這個笑容不同以往的任何一種——恭謹的、謙虛的、歉意的、燦爛的、平靜的……通通都不是。
這是一種無比聖潔的微笑。
伴隨著這樣的笑容,女仆說出口的內容也無比通達。
“因為世間的一切都與我同在。”
——這是女仆第一次,在栗眠麵前沒有使用“下仆”這個自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