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病就是半個月的楊燕還沒有徹底休息過來,第二個訪問國家已經近在眼前,雖然沒有聯合軍演,可在這裏,卻又一場友誼賽。
看著明顯瘦了一圈的楊燕,第一次當著楊燕麵皺起了眉頭的老鬼按住了楊燕準備帶上指揮官銘牌的手臂,“楊燕,我上。”
突然出聲的老鬼讓楊燕一愣,也讓在場的閔海洋、劉德軍楞了一下,看看眼底微微有些發青臉頰明顯塌了一塊的楊燕,又看看敦實的老鬼,彼此對視一眼的閔海洋、劉德軍眼神交換了一下。
要說閔海洋不擔心是假的,半個月的時間裏,反反複複的高燒始終沒有離開楊燕,無奈下的閔海洋請示上級,緊急調集了單湛江趕此次航行的下一站,P國,要不然啊,閔海洋真怕楊燕出點什麼意外,好在,昨天已經趕到P國的單湛江已經等在了碼頭。
抬起眼簾看著麵前板著臉滿眼堅持的老鬼和明顯意動的閔海洋、劉德軍,抿了下雙唇的楊燕閉了閉眼,沒有人比楊燕更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態,深吸一口氣的楊燕抽出被老鬼按住的手臂,把手心內那枚捂熱的指揮官銘牌戴在了老鬼的胸前。
“虞大,拜托了。”
鄭重的囑托,重重點點頭的老鬼拍了下楊燕的肩膀,隨即離開了指揮部,漆黑的目光看著漸漸消失在視線內的身影,滿臉倦意的楊燕鬆下了緊繃的身體。
當天下午,也就是2002年7月10日下午,Z海軍訪問艦隊駛進了歡騰的P國最大的軍事碼頭,躺在醫務室,聽著艦艇下的歡呼聲,無奈而疲憊的楊燕閉上了雙眼,任由藥水滴滴答答的流進體內。
而早早跟著大使館等在碼頭的單湛江衝著閔海洋使了個眼色後,悄悄蹬上艦艇,很快找到楊燕的單湛江看到楊燕的第一眼倒抽了一口冷氣。
快步上前,微涼的大手落在了楊燕滾燙的額頭,而感覺到那絲微涼的楊燕瞬間睜開了雙眼,看到單湛江時,不敢相信的楊燕還使勁眨了眨雙眼,當確認確實是單湛江趕來時,楊燕扯動嘴角露出了笑容。
虛弱的笑讓單湛江又心疼又生氣,不舍得說楊燕的單湛江很快調用艦艇上所有設備為楊燕做了一個全麵檢查,一組組數據不斷彙集,第二天上午,當所有的檢查結果擺在單湛江麵前的時候,單湛江總算鬆了一口氣。
如果最初楊燕隻是壓力過大而造成的感冒發燒,後期的楊燕就是交叉的病毒感染,三種病毒聚集在一起,難怪楊燕這麼長時間無法痊愈。
有了目標的單湛江交代隨艦軍醫停下楊燕所有的藥品後,轉身離開了艦艇,匆匆趕到大使館的單湛江,由大使館助館醫生的幫助下,拿到了一批批的新藥。
調配、測試後換了新藥的楊燕再次掛上了冰冷的藥水,不知道是單湛江的藥起了作用,還是看到單湛江後心情好了許多,當天晚上,又一次持續了一天半夜高燒的楊燕退燒了。
而這一次,是楊燕第一次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退燒,別說閔海洋、劉德軍高興,就連隨艦軍醫繃緊的神經也總算得到了喘息。
停留的四天裏,馬不停蹄的單湛江給楊燕準備了十一個大大小小的藥包,又拉著隨艦軍醫一頓填塞,總算在艦隊啟程時,把一切交代清楚的單湛江既擔心又無奈的站在大使館送行隊伍中看著隨著艦隊漸漸遠去的楊燕,直到視線內再也看不到艦隊的身影。
7月、八月、九月,三個月的時間裏,見過狂風,接過暴雨的楊燕除了在XL缺席了一場友誼賽外,剩下的三場友誼賽,兩場對抗賽全部以指揮官的身份代表國家參加對抗。
一場賽過一場的精彩,一場高於一場的規格,別說楊燕,就連閔海洋其實都有些打鼓,好在楊燕到底還是那個靠自己闖過獵人訓練營的楊燕,大放光彩的楊燕讓所有人記住了這個來自東北小山村年輕女孩。
2002年9月16日,曆時四個月的訪問終於結束了,當風塵仆仆的艦隊回到祖國回到港口時,早就等在軍港的楊勇目光中有著再也無法隱藏的迫切。
如果不是實在無法離開,早在單湛江趕到XL時,楊勇就跟著去了,四個月的擔憂,親眼看到楊燕是怎麼一步步走到人前的楊勇有驕傲有自豪更多的卻是心疼。尤其是一閃而過的鏡頭下,瘦了一圈的楊燕,越發淩厲的雙眼更是讓楊勇心底溢滿了酸澀。
軍人為家為國,這個大道理楊勇懂,楊勇也理解楊燕的追求,可理解與懂並不意味著楊勇不心疼不後悔,楊勇首先是一個父親,其次才是軍人,別人怎麼排這個順序楊勇不管,可在楊勇心中,他先是楊燕的父親其次才是一名共和國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