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遊戲結束,陌長泉完爆獵嬌。
但是很快,隨著無聊的日子一點一點的向前駛去,兩人沒過多久又回到了當初狐朋狗友無所不損對方的關係。
陌長泉對她們這種關係曾經像模像樣的批注為:相愛相殺,相煎何其喜劇。
獵嬌自從因為被抓到夜偷祭司房間的事情後被關了即日,隻能偷偷的跑出來,偷偷地去找陌長泉,最後如願以償的每日可以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男神。
海青冬從北境飛來,帶著那裏特有的寒冷氣息。
宗政極淵將書信交到陌長泉手中,眼中一片晦澀和說不清的複雜神色。
“你娘要為你生一個弟弟,兩個月後臨盆,想讓你去一趟。”他看著陌長泉如今出落得如花似玉的嬌俏小臉,烏黑亮麗的眼珠中閃爍著狡黠如貓兒一樣的光輝,心中的蠢動越來越明顯,有時候甚至連自己也把持不住。
“弟弟?我媽媽是不是很有錢,我是不是要被瓜分遺產了?”聽到弟弟,陌長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分財產,原諒她對金錢還是毫無免疫。
“娘子,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以後在外麵不要總是提錢,不了解你的人會誤會的。”宗政極淵語重心長的如往常一樣想著辦法想去教育好這個忽然驟變的女人。
她不是瘋,隻是活得更加隨意任性,想說什麼說什麼,想做什麼做什麼。
很多話他聽不懂,如果是以前她會斟酌思索才說出來。但現在失憶後她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主流價值觀,所以想說什麼都脫口而出。
陌長泉表示很鄙視,你大爺的不是農民階級無產階級而且還是個大地主階級的典型代表,你給我說這些是不是有種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她隻是翻了翻眼珠子,無所謂的將那封信塞到衣袖裏,上麵還有地址,她得回去備份下。
想著前幾日獵嬌才剛剛離開陌長泉去北盟見她的哥哥,那時候陌長泉還差點跟著私奔的,她不禁走到門口後又回過頭看越來越像是孤家寡人的宗政極淵。
“我們都走了,那你怎麼辦?”
男人的獨有的妖嬈隻對她展露著毫無雜念的笑容,“娘子,我也有自己的事不得不做,否則這個冬天……你如果舍不得,我跟著你去也未嚐不可。”
是啊,宗政極淵也有他的事情,他想要一輩子隻圍著她打轉,一輩子都和她生活在突騎施國這個世外桃源的地方。
但他得有命吧。
他生下來就注定活不久,隻是在羽翼未豐滿之前一直片刻不停的培養著自己的勢力,時刻激發著自己。
她知道,他從來都很認真的活著,為了他心中的目的,也許是複仇,也許是其他的,也許隻是想帶著無人抗拒的強大證明那些人的錯誤。
朋友圈漸漸地失去了它往日的光彩,臨走之前,陌長泉在朋友圈認真的畫了一幅畫,那畫中有山有水有庭院,是一副活靈活現的鳥瞰圖,圖中兩個活潑動人的少女排排坐在雜草叢生的破院子裏,紅衣的少年就迎風而立坐在她們對麵的牆圍上。
杵著梨花烏木的辭洗一臉嚴肅的剛剛走進小院子的門,看起來好像一副要好好教訓兩人的架勢。
公元1072年秋,晚,突騎施國,西苑小花園。
天涯各安,勿忘經年。
——陌長泉
多年以後,當大家再一次相聚在這王宮的時候,早已不見了當年的青蔥,隻剩下歲月在眾人身上留下一道有一道,無法抹滅的痕跡,那時候他們才知道,這段時光,是上天多麼大的恩賜。
也是很久以後,陌長泉再一次看到自己留下的最後一副畫時,隻見那下麵寫著幾個字,讓她瞬間淚流滿麵。
——
西元紀年六十八年,大月氏國滅,赫連封即位,改國號為西煌。
從這一年,西煌迎來了它新的輝煌,從殘暴的先女皇手中脫離的百姓欣然接受了這位為曾經的西炔帶來一時輝煌的戰神,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西煌都進入了休養生息的階段,新帝即位,第一件是就是前往突騎施國。
百姓皆傳,新帝這是為百姓祈福,求得太平盛世,民間百姓更是擁戴新帝。
“勒潔兒,孤讓你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嗎?”赫連封坐在低調的轎子中,幽藍色雙目中帶著幾絲雀躍的興奮。
多少年少主沒有這麼開心過了。
再一想少主竟然是為了去見那個女人,她就不知道那個貪財好吃的女人有哪裏好了。
陌長泉呢,最多就是猥瑣大叔雅蠛蝶筆下那些惡毒的女炮灰,怎麼少主就這麼心心念念想著她呢?
“準備好了,黃金百萬兩,各地珍饈小吃五十四份,奴婢都給小姐備著呢?”十六七歲的勒潔兒低眉垂首,心裏雖然那麼抵觸的想,表麵可是附和著赫連封,這麼幾個月來自從陌長泉消失得無影無蹤,就是她勒潔兒代替陌長泉常伴在赫連封身邊,每次看到同樣單純直爽常常惹得人發笑的勒潔兒,赫連封總是露出一副很開心的笑容,隻有那個時候他才在冰冷了一個世紀的俊臉上多出另外一分表情。
勒潔兒喜歡主子看著他笑,但是她也知道,這笑容是屬於另一個姑娘的。
那個下雪天裏像是滾雪球一樣在主子身邊跑來跑去的小丫頭,那個主人親手彎腰幫她捂熱小腳丫還被她嫌棄踢開的臭丫頭,那個一天到晚隻知道吃什麼玩什麼賺多少的貪婪女娃。
窗外雪山連綿,枯枝在風中嘩嘩作響,不時有風雪呼嘯而過的聲音,人們傳說,突騎施國是神沉睡的地方,特別是其地底下,更是不容許外人打攪。
在圍繞突騎施國的地方,確實人口聚集最多,商業貿易最繁華,因為人們口口相傳近著神仙可以沾著神氣,自然而然也就成了風水寶地。
風起,再一次撩起了被遮住的轎簾。
一個嬌俏的身影恰好與他們狹路相逢,勒潔兒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迎麵而來的俊俏小姑娘,那是嫋嫋婷婷玲瓏耀眼的女子,蛾眉輕蹙,也是打量著眼前的一行人,但是很快就轉過了頭繼續蹦蹦跳跳向山下走去。
就在擦肩而過的一刹那,風再一次吹動的窗簾。
陌長泉還伸長了脖子一個勁的往裏麵看,她倒是好奇怪是誰家能有機會開著寶車,都沒遇到過。那站在轎子旁邊的隨同丫鬟一臉緊張地看著她,卻是把身子向那窗口一站,全然擋住了她好奇的目光。
“看什麼看?真是沒禮貌。”其實勒潔兒早已認出了她陌長泉,當年她那麼小她就知道以後若是這個人長大了一定是傾國傾城,如今她真的如意料之中的好看,那主人,是不是更加喜歡她離不開她。
想到這裏,她沒好氣得站在她身前,就是不想讓他們遇見。
陌長泉心裏腹誹,不看就不看,又不是好奇心害死貓。
她高傲的轉過頭,一臉不屑的看了眼勒潔兒,再抬抬自己的胸,再看看勒潔兒的胸。那意思很明顯了,不是所有人能抬頭就能挺胸的。
勒潔兒頓時氣得眼睛通紅,如果不是主人在這裏,她鐵定和她掐起來。
低沉清冷的聲音從轎子中傳來,“潔兒,怎麼回事?”
陌長泉狐疑,控製不住的往裏麵瞅,但是前麵這個礙眼的小胖妞就是不想讓她看到。隻聽勒潔兒緊張地向她揮揮手,一邊向赫連封稟報,“沒什麼,就是一隻小野狗想汪汪亂叫。”
陌長泉一聽,咬牙切齒的看著勒潔兒。
尼瑪,老娘還沒開口呢。你這不是說如果我開口就是野狗嗎?呸,以為你家主人是誰啊?潘安嗎?至於遮著捂著嗎?又不是沒見過美男沒見過世麵,老娘即將去北境,一路北上,憑著本姑娘冰清玉潔神女之色,泡遍天下美男都還得讚歎一聲紅顏一笑百媚生。
心裏罵完,小包袱一提,哼著放學歌就下了山。
不知道是哪家的親戚,眼睛都長在腦袋頂上了。
兩人相隔十幾步遠,隻聽到轎子中男子的聲音傳來,“停下,孤自己下去走走。”
之所以坐轎子,是因為前幾日有赫連婪安排在赫連封身邊隱藏得最深的棋子終於按耐不住暴露了,而為了這顆最後的棋子,他不惜以身試險服下逍遙散散去內力。
隻是這一招劍走偏鋒也讓自己受了很重的傷。
雖然受了傷,也要拚命的趕路,就算勞師動眾奔波千裏也是馬不停蹄,周圍的禦醫更是膽戰心驚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掉了腦袋,這皇上他本人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他們這些又不是什麼神,哪裏能完好無損的讓他痊愈呢?
突騎施國,接見他們的是突騎施國的長公主,桂月族的大巫女,守護一國堪比大國師辭洗。
兩人入座,辭洗才開口,“西煌的新君,果然氣度不凡器宇軒昂,早就聽聞昔日大大統領的名號,辭洗一屆婦人,能親眼目睹新君的風姿,真是三生有幸。”辭洗拄著梨花烏木的手杖,一臉欣賞的看著麵前的男子。
“咳咳咳——”回應辭洗的卻是一聲無力的咳嗽。
“怎麼了?這是受了傷?新君也太不顧惜自己的身體了。”
“不礙事。”男人接過旁邊下人遞過來的潔白禦用手帕,沾去點點血漬。
蘭汀苑內,赫連封按著胸口隱隱滲出血的胸口,心急中帶著冒昧,“晚輩此次前來,是來尋人的。”。
他直接表明來意,這路上的確是浪費太多的時間了。
“哦?會是何人?能讓新君親自前來。想想我突騎施,竟然也有如此深藏不露之人。”辭洗開口,臉上帶笑,暗裏卻是尋思起來到底是哪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