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落難(2 / 3)

星眸望進那裏麵,毫無人影。難打剛剛是自己的眼睛花了嗎?越想越覺得詭異,先不說這轎子竟然比自己的速度快這麼多,就說這轎子中的人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就讓他大為驚歎。

再細細往裏一看,隻見那針織繡花鋪成的座位上,正放著一張黃色的紙條,他沒有即刻扯下來,隻是摸出一副手套戴在手上,再講那紙條撕下來拿在手中,隻見幾個字映入眼簾。

“帶上驚鴻,千丈崖一敘。”

九個大字寫在上麵,看起來分外猙獰,他細細打量這紙張,西陵血樓。

相傳這個集寶物為一地的地方,有一個讓世人聞風喪膽的地方,這就是血樓,善養各種魔鬼一樣的人物,血樓的人各有千秋,各有各的狠辣特點,但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聽令於血樓的宮主,在江湖中朝堂之上行走,拿錢說話。

隻要付得起錢,就算是要皇帝的頭,也照辦不誤。

聽說大月氏的前任女皇陛下與當今西煌皇帝的鬥爭中,這血樓也出力不少,當然最後拿到的回報絕對是巨大的。

沒人知道血樓宮主是誰,背後的人是誰,要說這世間真的有什麼魔教異類,當屬血樓為首。

唐離落眼眸望向天際,手中寒鐵寶刀低鳴,這次遇到的血樓人,到底會是哪號人物?

但是要想他帶著人去?那真是想多了。

寶刀出鞘,迎著初升的月光,一擊落下,將麵前的那頂奢華而又詭異的轎子劈成了木頭渣。既然是挑釁,為何還要給麵子。

他並沒有打算帶著陌長泉去,更對對方的挑釁不屑一顧,也許世人都怕血樓,怕這個魔化了的鬼魅之地,但是他唐離落本身就是魔,又有什麼好怕的?

旁邊圍觀的百姓一驚,都看著這個渾身陰冷的少年,如同看到一塊寒鐵,散發著讓人忌憚的寒意,“快走吧,好奇心害死貓。”眾人慢慢散去,黑衣男人卻在人群前腳尖一點,踏著這些散落成堆的木頭,一躍而起,向著這方圓地勢最高的地方離去。

重重幢影下,月色低迷中,山風吹來,帶來初秋傍晚的冷。他看到一個女子背對著他,麵前懸崖,一動不動,一如剛開始看到的那副鬼樣子的轎子。

一樣穿著繁複而又奢華的外衣袍,上麵牡丹叢叢,富貴堂皇,卻是豔麗中似乎泣血,分外詭異。心口突然被守門撞擊了一下,“咚咚咚——”

“荊月姐姐?”疑惑的開口,腳步也跟著向前一去,一點一點接近前麵那個跪在懸崖上的女人。她的背影如此讓人熟悉,那模樣,好像就是存在記憶力的大姐。

對,唐門的長女唐荊月,三年前,早已死在一場情殺中,而且屍體早已經埋沒在黃土之下,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唐離落隻覺得不可思議,眼前的天邊,皓月此刻也被蒙上了一層迷蒙的霧氣,模糊了人的眼睛。就在此刻,那女子轉過頭,露出一張唐離落如此熟悉的臉來,她在向他笑。是的,那是大姐的臉。那個在唐門裏最疼自己的大姐的臉,他幾步奔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想將她拖起來。

“姐,你怎麼會在這裏?到底是誰把你帶到這裏來的。”少年眉目俊朗,神情焦灼,但是不管他怎麼拉,那女子都巋然不動的跪在那裏,紋絲不動。

“她人呢?”女子這才開口,麵帶笑意,雙手疊放在胸前。唐離落越看越不對勁,那笑容太僵硬了,雖然皮膚細膩,但是麵目慘白,沒有絲毫的血色。

他用手覆上她的額頭,冰涼,心底突然落在了穀底。

即刻站直了身體,一把將拔出的刀架在那跪著的女人脖子上。冷聲問道,“你究竟是誰,怎麼會如大姐如此相像?”

“我是你大姐啊?二唐。”女子聲音嬌柔,呼喚著他的小名,對,那是大姐叫他的乳名,好多年不曾聽到了,再一次聽到這叫喚,恍如隔世。

唐離落眼波中晦暗莫名,死死地盯住眼前這個如同死屍但卻能說會道的‘大姐’。

“她人在哪裏?不是讓你帶她來嗎?二唐,你怎麼不聽姐姐的話?”女子靜坐不動,一字一句刻意的放低聲音,聽上去鬼魅而僵硬。

男子眼睛微眯,裏麵寒光乍現,一刀下去,就足以將那細嫩的脖子從中砍斷。

空氣中,浮動著腐朽的味道,從黑森林中,霎時間一把飛刀破空而出,硬生生將那即將落下的寒鐵寶刀失去方準。

唐離落向那黑沉沉的林中看去,一臉陰沉中,看到那裏早已站著一排麵無表情各有不同的人,全都如同自己的阿姐一樣麵色慘白,直溜溜的盯著他,眼珠子轉都不轉動一下。手中寶刀低鳴,寒光湧動,他看到那些忽然冒出的人,眼中閃過詫異。

隻因為那其中有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幾位人物,天山門派有名的俠客雁南日,明教前任火毒雙修絕世奇才的陸雲展陸前輩,昆侖派用寶大師鐵定山鐵掌門。

眾多人物站在一排,光怪陸離,心中卻是早已警鈴大作,隻因為這些人,全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早已不在人世,如果算算時日,早已埋在黃土中化作一柸塵土了。

此時月色淒迷,陰風陣陣,將此處刻畫得陰沉而詭異。在這一片詭秘中,唐離落隻聽到他自己呼吸的聲音,那前麵和身旁的人,全都沒有呼吸,沉靜下來,才發現這細小的不同。

江湖傳聞,血樓中彙聚各路鬼才,尤以第一傀儡師斥候最為驚才絕絕,一手傀儡之術借力而逆天,沒想到今日,竟然在此處遇到。

又聽聞此人做事風格神出鬼沒,時常隱匿在自己的傀儡中,讓人難辨其真身,因為有此才能,還從來沒聽說過此人有什麼敗績過。

手,情不自禁的握緊那寒鐵寶刀,到底是什麼人,要殺陌長泉,又是為什麼,向來極少親自動手的鬼才傀儡師斥候,會親自前來動手。

一夕之間,無數肉眼很難見到的細線從前麵飛來,企圖將他整個人控製住。唐離落手中刀柄一窩,振臂而起,一躍而上,矯健的身軀跳開那處早已被絲線當做目標的地方。再一個俯衝而下,一道刀光襲過,那些肉眼急不可見的絲線頭就被一刀砍掉了一截。

左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一包藥粉,此刻夜風吹來,嘴角一挑,揮灑而下。沾染上他手中藥粉的傀儡絲線瞬時間又一頭開始變成白色,隨即擴展開。隻見那另一端頭的一排手持傀儡線的人偶全都撒手丟點執在手中的線頭。

對麵大概有數十個人,除了被控製可以集體攻擊,更是各有各的本事,此刻他需要趕快的脫身,不然真要打起來,他不是這些傀儡的對手,更重要和可怕的是,那背後的斥候一直在尋找他的破綻,準備一劍封喉。

他的眼睛如虎狼掃射那人群中,來來回回。

瞬息之間,他身後傳來骨頭的擠壓聲,不用轉過頭,就知道是身後的那傀儡女子站起了身。毫不猶豫的一腳踢過去,還未等那女傀儡站起身來,就已經被踹飛了出去,直直跌下那懸崖峭壁,恐怕被摔得血肉模糊。

看到這一幕,躲在暗處的人不耐煩了,本來想用這個女傀儡迷惑這個男人,沒想到此人毫不留情一腳就踢飛了出去,此刻想想那女傀儡根本毫無用處。

躲在暗處的人此刻開始操縱起傀儡線,身影翻騰在懸崖之上,霎時間,那天山門派的俠客雁南日已經隱沒了身形,天山最擅長隱匿,同時,明教前任火毒雙修絕世奇才的陸雲展也手提燃火刀戟,氣勢洶洶的殺了上來,一時之間,風雲湧動,空氣中竟是淩厲的殺氣。看來這個傀儡師,的確如傳言中一般殘暴嗜血,見人殺人,見佛殺佛。對於他的了解唐離落全都來源於傳聞,也早已知曉此人殺人全靠心情,與血樓第一殺手琉璃完全不一樣,琉璃隻聽命於那最神秘的宮主,而這傀儡師,更多的聽命於自己。

而他唐離落,更善於用毒,但是麵對傀儡,顯然並不占便宜。迷蒙月色下,三人身影交織在一起,唐離落全心全意應對著,本來打算找出那罪魁禍首的斥候,卻被眼前兩個前一輩高手糾纏住,如果這傀儡師再增加一個人,他一定會不堪重負,甚至會喪身在這裏。

時間過去一炷香,傀儡師早已失去挑逗獵物的興致,他躲在一具空殼的人體中,輕輕撚動手指,隻需揮手間,便可以發動所有的傀儡,將那對麵漸漸虛脫的男人置之於死地。

一陣寒意傳來,隻覺得背後被冰冷的鐵器止住。

“別動,別轉過頭,反正你被劫持了,要有作為人質的自覺,懂嗎?”一聲輕佻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來人語氣中帶著小小的得意,淡淡清香傳來,是一個女人?

斥候沒有動,如同其他靜謐的傀儡一樣,盯著前麵正處於打鬥的三個身影,隻是他手指仍然沒有停止,暗暗的牽引住一頭的傀儡線,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動作,那兩個世間高手,就被完美的控製在自己的手中。

隻見峰回路轉,天山門派的俠客雁南日不見了蹤跡。陌長泉一看,瞬間一把將匕首捅進身前男人的後背,冷聲道,“再不住手我就向上滑了。”而此時那匕首沒入的地方,正好離他的心髒隻有拇指長短,隻需要稍稍向上一滑動,麵前這人就無力回天。

斥候本來是將天山俠客調轉回收拾後麵這個女人的,卻被她一眼看破,沒想到這女人眼睛還真是犀利。

那正在打鬥中的明教火毒雙修奇才因為失去了同伴的配合,很快落入敗勢,卻在這個時候停住了動作,很鐵大刀一轉動,那頭顱便被削了下來,滾落在懸崖外。

陌長泉別過眼,不想看到這血腥的場麵,但是想想這些根本就隻是屍體而已,便沒覺得多血腥,隻是覺得詭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