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兩日,我便等了兩日,但兩日之後的我還記不全那個書房裏的一切,後來我又花了三日,直到我聞到風中有了一絲秋的氣息他依然沒有來,煙雨鋪的門檻上總坐著一個穿著碎花裙的少女,那便是我,還相信他會來的我。
“喂,吃飯了,不知道你怎日都在瞧些什麼。”阿硯來喚我,他手裏的墨墨跳了下來跑進了我的懷裏,這隻死貓在我換了一副軀殼之後便像是找回了良心似地,愛與我親近了。
我還沒有名字,阿硯喊我喂,阿遲從不喊我。鏡子裏的那張臉我還沒有適應,好不容易活到二十年華這又退回去了好幾年,女人所渴望的不老容顏我算是有了,卻絲毫也沒有快樂。
“阿硯,你先去吃吧。”阿遲打發走了阿硯坐到我的身邊,“他早就走了。”
他已經走了?我匆忙起身想著要去追,卻被阿遲拉住了,“你以為我沒有與你說是為了什麼,別去找他了,你以為他會放著那副安昕的身軀相信你這個啞女?你不知道他到底有多愛安昕,我能相信你是因為你是誰並沒有那麼重要,可是對他來說,安昕是命!而你,已經不是了。”
阿遲說安昕是四哥的命我不信,阿遲說我不是安昕了我也不信。
“兩年前你不問我為何出現在這裏,此時也不問我嗎?”
兩年前不敢問他任何事,害怕著他所帶出來的那段過往。如今呢,我明知道他與四哥之間必然有著某些我不了解的種種,但我為何從不願去想那些,是害怕嗎?
“那年師父的醫術能護得你一時的性命,但你不能停留過多時日,師父是斷不能隨著你走的,能護住你性命的隻有雨煙一個,我帶著師父的請求去了蘇州,雨煙便隨著皇上回宮了,人們都說皇帝瞧上雨煙一半為了美貌一半為了籠絡權臣,其實誰知道這中間還有一段你的故事呢。”
那段過往他是鼓了多大的勇氣才能向我說出來,那些無奈與辛酸,那些徘徊在情與義之間的折磨,難怪重逢之時他曾是那般地怨我,而我在那段失去意識的日子裏到底欠下了多少的情債?
“雨煙進了宮,我一路尾隨著,在京城開了一間小藥鋪,本以為會就這樣聽著關於你們的傳聞過完這一世,四阿哥常來,會告訴我關於雨煙的每一件事,我問過他為何要這麼做,直到你大婚的前幾****才說出了他要的報酬。”
“他說他守了我愛的女人兩年也要我守著他愛的女人兩年。”
我能想象那個男人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定是不帶絲毫請求地高傲,原來這一路我到底還是沒有走出他的世界。
“如今,他得到了他要的安昕,你也得到了你要的兩兩平安,何苦再這般糾纏。”
他得到了他要的,我也得到了我要的,所以我們就要從此相忘於江湖嗎?
嗒嗒的馬蹄聲停留在我們的不遠處,一個身著侍衛服裝的男人下了馬上前來,“請問是阿遲大夫嗎?”
阿遲點點頭,來人遞上一個小盒子上麵還有一個信封,“我們主子說您做的事她很滿意,這是給你的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