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妃比尋常(二)(1 / 3)

百花宴設在聽水小築,絲竹樂聲悠轉清揚。聽水小築建在碧波池上,以回廊相連,四麵開闊。碧波池內蓮葉星羅棋布玉立亭亭,粉荷垂露,盈盈欲滴。四麵沿岸楊柳如煙,碧玉妝成一樹高,萬千垂下綠絲絛。池水潺潺,流向上園林,上園林內百鳥交鳴,清脆如金質玉聲,與聽水小築之內絲竹之聲遙相呼應,猶如天籟。

聽水小築左臨上園林,右臨禦花園,楊柳掩映間,禦花園萬紫千紅開遍,白白朱朱,絢爛若錦。

花木、碧波、小榭、回廊、園林渾然一體,詩情畫意,巧奪天工,閬苑瑤白,美侖美奐。

聽水小築內,衣香鬢影,脂香粉澤,談笑晏晏。席上山珍海味不一而足,巧思名點琳琅滿目,茶香鬱鬱沁人心脾。

太後坐在最上首,被身邊一個太妃模樣的人逗樂了,笑的前抑後合。太後五十多歲的年紀,據說當年是西征國第一美人。美人雖是遲暮,但徐娘半老,也是風韻猶存,加之氣質高華,母儀典範,可見想見年輕時是如何傾國傾城,六宮粉黛無顏色。

木槿被安排在上首的位置,那些夫人看她的眼神隱隱厭惡,沒人願意理睬她。木槿自斟自飲,不必與那些夫人虛與理會,樂的自在。

木槿剛把一盤梅花香餅吞咽下肚,正要向蜜汁火方下手,旁邊一個宮女上冰雪文蛤時把湯水全撒在她身上。

木槿惡狠狠的瞪她,她還沒吃飽呢,等會不行嗎?秦思月的娃娃不是還沒落地嗎?著什麼急。

那宮女慌慌張張的跪地求饒,眼神裏卻沒什麼畏懼,反而是不屑。

各府夫人一副看戲的樣子,有不少暗含譏諷。太後是此間主人,不好置身事外。“大膽奴婢,怎麼這麼不小心!”

“奴婢罪該萬死,請蘭陵王妃恕罪。”

木槿擺擺手道:“萬死就不必了,不過你毀了本王妃最喜愛的裙子,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如何處置全由太後定奪。”她剛才眼裏的不屑她可看見了,即便她現在寄人蘺下,也不是一個小小宮女可隨意欺侮的。她已經說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何況,依照宮規,這個宮女本就該杖刑,難道被灑湯水的是她,就活該嗎?

太後鳳目中閃過一道精光:“蘭陵王妃想如何處置?”看來是小瞧了她。

太後把皮球踢過來,她四兩拔千斤的把皮球踢回去。她又不是後宮之主,怎麼能僭越管後宮之事,太後隻是想敗壞她的名聲罷了。“臣妾來者是客,不好越俎代庖,但憑太後娘娘作主,依宮規處置了就是。”

宮女的命賤如螻蟻,換成其他人,怎麼處置都不過分。可換成她這個外來人,梁國公主,她才剛處置了,明日就會傳出她惡毒心狠,無端逼死宮女的傳聞。這些人不把她弄髒弄臭,是不會甘心的。她現在隻是讓太後按宮規處置,並沒有逾禮之處。

太後鳳目眯了眯,這個蘭陵王妃在南梁時隻是個失寵公主,在冷宮裏長大,聽說性子綿軟,沒想到並不是那麼好揉搓,那秦丫頭不知能不能鬥的過她。“來人啊,將這個宮女拖出去,杖刑二十。……蘭陵王妃,哀家這樣處置,可還公道。”

“誰不知後宮被太後打理的井井有條,臣妾佩服。”

“你的衣服濕了,去偏殿換一身來。剛好宮裏尚衣局新做了幾套衣裳,原是給阮貴妃的,她與你身形所差無幾,正好給了你換上。”

“謝太後。”木槿起身告辭。後宮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但是蘇純卻能進後宮與秦思月私會。看來這事太後也有份。可她有什麼好處?秦思月她這個嫡出雖然名不正言不順,但好歹也是占了個嫡出的名,嫁不了蘭陵王,還可以嫁其他皇親國戚,犯得著這麼上杆子巴結蘭陵王嗎?難道真因為蘭陵王蘭芝玉樹,她就非卿不嫁了。那太後是怎麼回事?她現在已經站在權利的巔峰,何必汲汲營營的幫秦思月,對她有什麼好處?總不會是真是疼愛秦思月,為她著想,費心費力讓她得償所願,嫁給心中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