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同一時間,校門口,一輛白色麵包車緩緩地在門口停下來,有十幾個年齡不等衣著繽紛的女人談笑風生地相繼從車上下來。早就等候在門口的女園長,笑容可掬地和她們打著招呼,拉住前麵一個衣著光鮮的女人,就在前麵帶路,把她們全部請到園內。一邊走,一邊熱情地向她們介紹幼兒園的情況。兩個年輕的女人圍著園長問東問西,其他的就隨意地跟在後麵,邊走邊四處觀望著園子裏的建築和設施。
兩個女老師帶著那群孩子結束了遊戲,也要回樓上了。孩子嘰嘰喳喳地簇擁著,推搡著,吵鬧著,歡笑著,一個跟著一個慢騰騰地上了樓,一個不算狹窄的樓梯被一群孩子占據了。混合著那堆成人,於是,一大群的人團團簇擁在樓梯的地方,一時之間,場景是混亂的,嘈雜的。月亮也跟在後麵往樓上走,等到那群孩子老老實實地坐在了教室裏,那兩個女老師用目光開始清點人員的時候,月亮發現佳佳不見了。
守候在大門外的大頭和小楊,坐在幼兒園對麵的車裏,全神貫注地盯著那輛白色麵包車。這是今天一個上午幼兒園唯一的外來車輛。一大群的女人下了車,跟著那早早等在門口的女園長進了門,然後,再沒有什麼人下來。唯一的男士,那個麵包車的司機,似乎沒有下車的意思,而是慵懶地靠到了椅背上,翹起了二郎腿,搖下車窗,半倚在那兒,噴雲吐霧起來。大頭緊盯著那輛麵包車,絲毫沒有什麼異樣。
月亮的聲音在耳機裏急促地傳了起來。“大頭,佳佳不見了。”大頭坐直了身子,眼睛睜大了,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四處找一下,幼兒園不大,會不會去了廁所裏?”“我剛剛去廁所看過了,老師也在找呢!噢,”月亮長鬆了一口氣,“佳佳回來了。”
真的是佳佳遠遠地從幼兒園西南拐角的地方回來了。他的表情開心極了,眼睛閃亮的,唇邊有一個開心的滿足的笑渦。看見月亮站在那兒,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他昂頭挺胸地走過來了,舉起他手裏的一個大大的紙箱炫耀地在月亮麵前晃了一晃,烏溜溜的大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縫。“看見了沒有?”他洋洋自得地說:“這就是我的新跑車。”
月亮這才意識到他的手裏拿著一輛很大的嶄新的盒子,透過盒子半邊透明的包裝,真的是一輛紅色的小跑車。她狐疑地盯著佳佳。“你從哪裏拿過來的?”佳佳洋洋自得地衝著她挑了挑眉毛。“我說過,我爸爸會中午過來,你還不信呢?”月亮臉色一變,驀然揚起目光,一個身穿咖啡色長裙,梳著黃色大卷波浪頭發的女人正匆匆出門口上了正停在門前的那輛麵包車。
月亮本能地拔腳向大門口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埋頭促聲低喊:“大頭,劉鴻飛已經來了,正在上門口那輛麵包車。”
劉鴻飛上了那輛麵包車,用□□對準了那輛麵包車的司機。麵包車的司機正神思恍惚地吸著煙,迷迷糊糊地在那半闔著眼,吐著煙圈。突然有把□□對準了自己,一個女人的裝扮,卻有著一個男人粗狂的嗓音,在他耳邊惡狠狠地低吼了一句:“趕快開車,不然我打死你。”他被嚇得魂飛魄散,惶恐中,有一種本能地求生意識。他起身,手忙腳亂地打著了火,車子像離弦的箭向前衝了出去。
隨後,大頭那邊的車也甩開了速度緊跟了上來。麵包車司機被嚇得臉色煞白,整個身子都在簌簌發抖,從來沒有見過槍是什麼樣的?那根黑洞洞的槍口正緊緊地貼在自己的太陽穴上。他膽戰心驚,額頭冷汗層出,生怕車子一個傾斜,都有可能會觸到那槍的機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身邊的女人,他隱約認出來,不是從他的車上下去的麼?不是一大幫什麼婦幼會愛心組織的人,包了他這輛車要到幼兒園參觀的麼?怎麼突然之間變成了恐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