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忙,你再考慮考慮好了,我不是和你開玩笑,我很有誠意的。順便再說一下,婷兒一直對你念念不忘,你別辜負了我妹子……”
不待陳鄂虎說完,肖川便掛斷電話。他在裝什麼,誰是他兄弟,球球才是自己的兄弟。肖川從來沒有把球球僅僅當做一隻貓,一直都把球球當做自己的家人看待,而這隻和自己相依為命的小貓,這隻還不到一歲的可愛小貓,就這樣被殘忍地殺害,甚至死無全屍。這個仇,能不報嗎!歐陽婷,陳鄂虎有什麼資格和自己提歐陽婷?就算歐陽婷再度出現在自己麵前又如何,自己現在愛的是黃英。
想起歐陽婷,肖川心裏還是有些隱隱作痛,盡管心中的傷口已經結痂,被歐陽婷撕成碎片的心,愈合了嗎?歐陽婷的愛,來得突然,淡淡的,像百合的香,極盡浪漫之唯美,而唯美的東西,撕碎了還唯美嗎?歐陽婷的愛情,給了自己信心與勇氣,激勵著自己成為一名優秀的財經記者,可是歐陽婷的愛情,也摧毀了自己的信心與勇氣,讓自己的堅強,引以為豪的堅強一次次在孤獨的夜裏瞬間崩潰。
黃英的愛,來得也突然,甚至更意外,比之歐陽婷淡淡的愛,黃英的愛是濃烈而炙熱的,像咖啡的香醇。是黃英的愛,將歐陽婷把自己撕碎的心,慢慢拚湊,是黃英的愛,讓自己內心最深處的創傷慢慢地風幹,結痂的心的表麵,是黃英的柔情化成了的水晶。
黃英看不見,歐陽婷更看不見,隻有肖川自己才能看見,透明水晶的背後,是玲瓏心上暗紅的累累傷痕。
歐陽婷啊歐陽婷,你為什麼會和陳鄂虎這樣的人合作?黃英的提醒,並非沒有道理。車禍發生時,正是西湖雨傘敲定重組方案複牌沒多久,也是跟歐陽婷有了“一夜情”之後沒多久。難道陳鄂虎早就看上了歐陽婷,車禍是因歐陽婷而起的車禍,這個解釋可以說得通。陳鄂虎可以對一隻幾乎沒有反抗能力的小貓痛下殺手,對於情敵,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不過,肖川不願為這件事深思下去,歐陽婷,和自己還有什麼瓜葛呢?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世上,最遠的距離,可以是天涯和海角,也可以是近在咫尺的兩顆心。
就在回憶那場車禍,又不願再想起那場車禍的迷糊間,肖川差點又遭遇了一場車禍。“吱”的一聲,一輛車子在肖川麵前突然一個急刹車。
肖川正逢心情不爽,三天來,憋得一口怒氣一直無處發泄,正準備破口大罵,卻發現,停在自己麵前的這輛車是那樣熟悉,紅色的奧迪A6。
車窗緩緩地被搖下,墨鏡插在頭頂的美女司機的麵容是那麼熟悉。
空氣,凝結了;時間,停止了。
是她!
肖川和車窗裏伸出半個頭的司機對視著,誰也沒有先說話。堵在喉嚨裏的粗口被肖川硬生生咽了回去。但身後的叫罵聲卻響了起來。“怎麼停車啊!會不會開車啊?好狗都知道不擋道呢!”紅色奧迪後麵的出租車裏,走出一位怒氣衝天欲上前理論的司機,不過,這位司機一看見擋住去路的車主,是一位宛若天仙的美女,怒容頓時融化了,龜縮回車裏,打著方向盤,繞過紅色奧迪,從邊上駛了過去,超出紅色奧迪三五米後,司機還回頭多看了兩眼。
是她!隻有她,才可以讓一個怒氣衝天下車找茬的出租車司機二話不說地離去。隻有她,才有這樣宛若天仙的美貌。
一陣輕風吹來,百合香水的味道從美女發間或袖口飄來,多麼熟悉的香氣。
肖川的眼睛已經三分鍾沒有眨過了,美女就這麼和肖川互相凝視著,也足足三分鍾沒有眨眼。
美女打破了沉默,讓空氣恢複流動,讓時間不再靜止,美女嫣然一笑:“公子,上車嗎?”
一紙辭呈擱在平濤辦公桌上。平濤沒有看,沉默地抽著煙。
潘飛翔有些尷尬:“平主任,平主任。”
平濤笑了笑:“大潘,你真的想好了嗎?”
潘飛翔本以為平濤會挽留自己,至少是假裝挽留自己一下。不管怎麼樣,自己也是部門稿分排名僅次於兩位首席記者的第三號人物啊。平濤居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不免讓潘飛翔有些失落,原來自己這個第三號記者,在平濤眼中根本無足輕重,可悲啊。
“呃,是的。我想好了,合同就快到期了。”
“你確定金陵證券比《吳越晨報》好嗎?”平濤繼續笑眯眯的。
這麼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潘飛翔一顫。平濤怎麼知道自己去的是金陵證券。這件事,自己誰也沒提啊,就連肖川也不知道,可平濤卻知道了。
望著錯愕的潘飛翔,平濤遞去一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