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江南楊逍(1 / 3)

神尼在郭府小住幾日,在和襄兒相處的那幾天很是開心。但是此處也不是長留之地。畢竟是有事在身。就向郭靖夫婦請辭離開的郭府!。

——江南!——

正是江南的梅雨時節,綿綿細雨,經月未歇,官道變得異常泥濘濕滑。一位少年迎風頂雨,縱馬疾馳,濺的泥水四下飛射,好在這種天氣,

路上並無行人。

少年約二十出頭,古銅臉色,斜背著長布包裹,身著白色竹布短褂。趕了一天的路,此時已是人困馬乏,但四下並沒見有

村鎮,而不遠處的湖麵上,黑雲翻滾,慢慢地壓過來,眼見綿綿的細雨就要變成一場暴雨。

少年心下焦急,放眼望去,路南是茫茫無際的湖,路北除了幾處小樹林,便是綠油油的一眼望不到邊秧田,既無村鎮民居也無酒肆客棧。

一陣響雷過後,豆大的雨滴,劈裏啪啦地砸下

來,道路變得更加濕滑,馬行走的速度慢下來,少年索性下馬,把馬牽到湖邊水草灘,解開鞍轡,放任不管,自己走入湖中,洗了把臉,又脫了衣服清洗,

忽一抬頭,不覺笑出聲來:不遠處有一個小湖汊,停了幾條小船,岸坡上一片小樹林,林中便有一間酒肆,隻因地勢低,又被那片樹林擋住,自己在路上才沒看見。

酒肆雖小,卻帶了三五間客房,老板眼光甚毒,一眼就看出麵前這位少年絕非尋常的客人,

於是遠遠地就撐著把油傘迎了上去,少年接了雨傘,將韁繩甩給店主,叫道:“好水好料侍候著。”進了廳堂

不待吩咐,小二已亮嗓子喊了一句:“熱水一桶,薑湯一碗,侍候爺更衣呐!”

少年甚為滿意,摸出一塊碎銀子拋給小二道:“賞了!”小二歡天喜地接了去。

——這少年就是楊逍。

泡在熱水中,少年長長吐了口氣,愜意地閉上了眼睛。不多時就進入了一個熟悉的夢:夢裏的自己正攀援在一片絕壁上,身後是雲霧繚繞,深不見底的山澗,抬頭向上看,雲霧飄渺,山頂若隱若現。少年不知道自己何時開始攀援,為何攀援,也不知向何處攀援,甚至懷疑是否是自己在攀援,能感覺到的是自己越來越累,雙手麻木,心力交瘁。

這時那個聲音又在耳邊響起:“楊逍,你可知道這山澗裏埋了多少屍骨?通往華山之巔的路是用千千萬萬人的屍骨堆起來的,還是回你的回家去,熬個二三十年,說不定將來你爹的位子就是你的,也不枉你十年練劍的辛苦。”

這聲音就像一把錐刺,在自己身上猛紮狠戳,每一紮都能斷去自己往上攀爬的勇氣,每一戳都會讓自己掉落萬劫不複的深淵。楊逍咬緊牙關,告訴自己:“我不能停,我不能停。他們都看著我呢,我丟不得這個臉。”楊逍分明感覺到許多雙眼睛在看著自己:師父,父母、親人、朋友、……還有那個聲音的主人。他們看自己的眼神也各不相同:期許、鼓勵、擔心、嫉妒、幸災樂禍、漠不關心…

“絕不能半途而廢!不能半途而廢!師祖在看著自己,同門在看著自己,那個聲音的主人也在看著自己。”

楊逍咬緊牙關,一步、兩步、三步……山頂依然遙不可見,自己的力氣和信心卻已經消失殆盡……突然,腳下的石頭一鬆,一腳踏空,

直墜下山澗,耳邊傳來一片嘲笑聲…

楊逍大叫一聲,跳起身來,水花四濺,“原來還是一場夢。”楊逍長吐了一口氣,慢慢坐了下來,猛然一抬頭,看見店主站在一旁,笑吟吟看著自己,手中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見青陽醒來,笑道:“客官一路太累了,喝了這晚薑湯,早點歇著吧。”楊逍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