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藍忘機來到雅室,藍啟仁和藍曦臣已經坐在茶案邊。
藍忘機向藍啟仁和藍曦臣行了禮方才抬起衣擺坐下。
藍曦臣從茶盤中取出一紫泥小杯,先用爐上提梁壺裏的滾水燙過,又向案上的紫砂壺裏注入滾水,用蓋子稍悶片刻,才端起向藍忘機麵前的小杯裏緩緩注入,立時一陣姑蘇特有的綠茶清香淡淡溢出。
藍忘機輕泯一口隨即放下,看了看藍曦臣略顯疲憊的臉道:“兄長可還好?”
藍曦臣淡淡一笑道:“無妨。”
藍啟仁摸著胡子,向藍忘機道:“忘機,魏嬰傷勢如何?你打算以後如何安排他?”
藍忘機略一沉吟,隨即站起,又向藍啟仁行了跪拜大禮,方才垂首道:“回叔父,魏嬰我已經替他處理了外傷,在亂葬崗因為心神損耗太大,我還沒來及仔細查看,想來應該不容樂觀,晚間我再與他服用藍氏定魂丹。求叔父容魏嬰留在雲深不知處,我會親自照顧他,等他養好傷再做打算。”
藍啟仁聽罷,歎了一口氣,道:“叔父對魏嬰也不是抱有偏見,實在是因為夷陵老祖名號太過駭人。十月十五是你繼任仙督大典,叔父擔心,到時候仙門百家知道夷陵老祖在雲深不知處,會以此非議,壞了你的名聲。”
藍忘機道:“叔父,魏嬰前世沒有做過任何損害仙門的事,所有一切皆是金光瑤設計陷害,這些在觀音廟金光瑤已經親口承認,仙門百家也已知曉。如果有人依然揪著不放根本就是別有用心,忘機不會理會,更不會因此放棄魏嬰。忘機繼任仙督後會召開仙督大會,為魏嬰正名,讓仙門百家知道我藍忘機會和魏嬰永遠站在一起。忘機已不是十六年前的藍忘機,藍氏也不是十六年前的蓮花塢。我不會放棄魏嬰,更不會讓十六年前的一幕再次發生。我要讓那些別有用心者知難而退,再不敢造謠生事,詆毀魏嬰。”
藍忘機一口氣說完垂首不再說話。
藍啟仁聽完早已驚的臉色微變,心道:“忘機為了魏嬰那小子真是豁的出去,如此執拗的性格真是隨了他父親。也罷!還是先暫時隨了他意,不然不知道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再說魏嬰也著實冤枉,並因此丟了性命,忘機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
一念思定,隨即說道:“忘機,既如此,你安排就好,隻是一樣,你一定叮囑好魏嬰,在雲深不知處須遵守藍氏家規,不可像十六年前一樣恣意妄為。還有,思追和景儀這倆小子我看他們也對魏嬰崇拜的很,你也要叮囑魏嬰,在小輩麵前更要規束自我,不可亂了分寸。”
藍忘機聽到藍啟仁同意魏嬰留下,大喜道:“是,叔父,忘機定會叮囑魏嬰,必不會讓叔父和兄長擾心,忘機代魏嬰謝過叔父。”說完,又向藍啟仁行了大禮,方才起身坐好。
藍曦臣看著藍忘機眼底的淡淡笑意,溢於言表的喜悅之情,心裏感同身受。
想當初自己和金光瑤何嚐不是如此親近,每每秉燭夜談,不知疲倦。
如今言猶在耳,卻已是天人永隔,斯人已逝,自以為的畢生知己隻不過是一廂情願,最終淪為笑柄。
念及此處,藍曦臣心口劇痛,冷汗涔涔。
藍忘機臉色微變,連忙扶住藍曦臣手臂道:“兄長,你怎麼了。”隨即單掌抵住藍曦臣胸口輸送靈力。
藍啟仁也是大驚,失聲道:“曦臣?”
藍曦臣抬起頭,向藍忘機擺擺手,示意他停手。
藍忘機收回手掌,仍是不放心道:“兄長,可好些?”
藍曦臣輕喘一口氣,麵向藍啟仁道:“叔父,忘機,我無妨,隻是剛才又想到了金光瑤,可能引發了心魔,待我回寒室閉關幾日即可。”
藍啟仁看了看這兄弟倆,深深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藍忘機道:“那我送兄長回寒室吧。”
藍曦臣搖搖頭說:“不用,你回靜室吧,照顧好魏公子,我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