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魏無羨張大了嘴巴。
想到自己藏在榻下的一箱子天子笑,魏無羨不禁有些心虛,遂也不敢再多言。
魏無羨拍開酒瓶,美美的喝了一口。
剛坐了一會,隻聽“啪”的一聲響,高高在上的說書人拍了一下驚堂木道:“刹那間飛沙走石,天昏地暗,夷陵老祖的陰虎符現世,碧靈湖又是一陣腥風血雨。唉!陰虎符現世,福禍難料啊!”
魏無羨聽到陰虎符不由得一驚,轉頭看向藍忘機,此時藍忘機麵不改色,靜靜地抿著茶。
大堂中有人叫道:“後來呢,後來蒙麵人死了嗎?”
說書人歎了口氣道:“藍氏家主藍曦臣雖然斬殺了蒙麵人,可是自己也被陰虎符所傷昏迷不醒。”
“啊!”大堂中一陣驚呼。
隨即有人高聲叫道:“不是說是夷陵老祖斬殺了蒙麵人嗎,藍氏家主重病,根本就是自身難保。”
說書人歎氣道:“藍曦臣是為了自己親弟弟,才勉力而為。夷陵老祖驅使陰虎符雖然逼退了水行淵,但是自己也遭到了反噬,重傷了藍氏家主。如今雲深不知處隻能是夷陵老祖和藍忘機主持,看來……唉!”
“不是還有藍先生嗎?藍先生可是眼裏容不得一點沙子。”有人高聲叫道。
說書人搖著頭道:“藍先生雖然德高望重,可是夷陵老祖有藍忘機撐腰,藍忘機又即將問鼎仙督,藍先生也是敢怒不敢言啊!”
“唉!可惜!”大堂中一陣竊竊私語。
魏無羨此時早已經怒火中燒,看著身邊依然麵不改色的藍忘機,魏無羨生生忍住,雙手卻已經微微顫抖。
“如今,這藍忘機對夷陵老祖言聽計從,事事以他為己令,這姑蘇藍氏以後何去何從還不好說啊。”說書人歎口氣道。
“聽說那夷陵老祖長得頗為俊俏,容貌竟然比女子還要勝上幾分,怪不得藍忘機喜歡。”
“欸,我也聽說,藍忘機至今都未曾娶親,我還以為他不近女色,原來還有這等嗜好,真是白瞎了他那張臉。”
“沒想到藍忘機自稱皎皎君子,仙門名士,卻原來私下如此不堪,竟然喜歡男人,不知道雲深不知處是不是養了許多孌童?”
大堂中一陣哄笑。
魏無羨此時再也忍不住,霍的站起身,雙目怒睜,攥住陳情的手微微顫抖,一抹淩厲的寒意從隱隱發紅的眼中射了出來,陰冷的聲音咬牙切齒的蹦出:“狗賊!”
魏無羨豈能容忍藍忘機受如此侮辱。前世不行,今生更是妄想!
在魏無羨心裏,藍忘機不僅是他一生最愛,更是他願意拋卻生命去追逐的光。如今卻被市井小人無端猜測,嘲笑,淪為笑柄,魏無羨豈能容忍。
周圍正在竊竊私語的人群突然看到怒目圓睜的魏無羨,皆被嚇得突然一驚,立時止住了議論,看向魏無羨的眼光充滿了驚懼和猜疑。
此時藍忘機依然麵不改色的站起來,握住魏無羨的手,溫柔的喚道:“魏嬰。”
魏無羨依然顫抖著,慢慢的轉過頭看向藍忘機。
四目相對,藍忘機輕聲道:“魏嬰,無妨。”
語氣溫柔淡定,但卻充滿了力量。淡若琉璃的眼睛裏閃著異樣的光彩。
魏無羨暴怒焦躁的心稍稍平複,慢慢坐下。可是眼神依然淩厲的看向眾人,渾身充滿了隱隱的殺意。
看到帶著抹額的藍忘機,眾人更是驚懼。抹額是姑蘇藍氏特有的標誌,人們即使沒有見過藍忘機,但是看到白衣若雪,如圭如璋的藍忘機,不用猜都知道此人定不是藍氏的無名小卒,亦或者根本就是家主藍曦臣或者藍忘機。
此時的大廳一陣沉默,隻能聽到低低的竊竊私語的聲音。坐在台上的說書人看向魏無羨的眼光中充滿了驚懼恐慌。
過不多久,說書人清了清嗓子道:“各位看官,今天就說到這裏,明天且再來吧。”說完也不再耽擱,徑自向後門走去。
看到說書人突然離去。大廳裏的看客們一陣麵麵相覷,接著又是一陣竊竊私語,不少人衝著看藍忘機這邊看過來,並且指指點點。
此時藍忘機看向了角落裏坐著的幾個人,微不可察的略一點頭,對方會意,起身離去。
從詠仙樓出來,已經過了酉時,街上的行人依然絡繹不絕。可是魏無羨卻沒有了遊玩的心情,一路上都是悶悶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