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景儀依然滿臉不相信的表情道:“還說呢,上次要不是您,我和思追也不會挨罰,現在我後背還疼著呢。”
魏無羨不禁失笑。
原來,從彩衣鎮回來後,魏無羨想著藍思追他們好心給自己送天子笑,卻被藍忘機罰抄家規,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於是就撒潑耍賴求著藍忘機讓他下山去看溫寧,藍忘機被他死纏爛打的頭疼,隻得讓藍思追和藍景儀陪著他,卻不知正中魏無羨下懷。
幾個人在雲深不知處山腳打了幾隻山雞,還偷帶了幾瓶天子笑,帶著溫寧在山腳處尋了個僻靜處,幾個人喝酒烤山雞,玩的不亦樂乎。
藍思追起先有些猶豫,但是架不住藍景儀的軟磨硬泡,幹脆心一橫,也不再矜持,徹底放開。
結果他們也真是運氣不好,好巧不巧,藍啟義從青城連夜趕回,正好撞個正著。
盛怒之下,藍啟義直接將三人帶到了藍啟仁麵前,藍啟仁又把藍忘機叫過來。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此事是魏嬰挑頭,由藍忘機做主處理。
原本以為,這次魏無羨挨了罰能長長記性。沒想到,藍忘機一聲不吭,罰了藍思追兩人每人五十戒尺,自己卻領了一百戒尺。並向藍啟仁表態:魏嬰天性使然,如若犯了家規,皆由他代領,且加倍。
如此結果,讓所有人始料不及,卻又無法反駁。
因為此事,魏無羨心痛不已,幾乎半個多月都沒有出靜室,不是修習珈藍訣,就是在屋裏搗拾他的符咒,再也不敢造次,以免連累他的藍二哥哥。
如此行徑,就連藍啟仁都覺得不可思議。藍曦臣聞聽此事,卻是隻有一句話:“情之所至,甘之如飴!”
所以藍景儀乍然聽說魏無羨又要和他們一起出去,豈能不驚!才有了剛才的口不擇言。
魏無羨聽到藍景儀的埋怨有些不以為然。摸了摸鼻子也高聲道:“藍景儀,你可真有良心,是誰說的今朝有酒今朝醉,大不了被罰抄家規!噢,酒也喝了,山雞你也吃了,現在倒還埋怨我了,你可真是過河拆橋!”
藍景儀臉紅了紅,撇撇嘴沒說話。
魏無羨繼續道:“再說了,本來是不可能被人發現的,孰能想到你爹能這麼晚回來。不是說晚歸者不能入雲深不知處嗎?那你爹是怎麼進來的?”
藍思追連忙說道:“青琅君是從青城趕回來的,是含光君讓他回的,可能他們有事商量吧。”
“青城?”
魏無羨有些驚異,近期藍忘機總是早出晚歸,也不告訴他忙些什麼,如今藍啟義忽然從青城回來,定然不是偶然。
魏無羨正思忖著,隻聽藍思追也說到:“魏前輩,您還是不要去了,彩衣鎮這幾天太嘈雜,您去了含光君會擔心的。”
其實魏無羨想去彩衣鎮是有些別的心思。
上次和藍忘機在詠仙樓聽到的那些議論,雖然回來後藍忘機沒有再提,但是魏無羨可是心裏一刻也沒有忘記。如今就是想借此機會再去詠仙樓一探究竟。
不過,看到兩人如此神情,魏無羨又不好明說。
遂想了一下道:“那,好吧,我就不去了,省的景儀擔心。思追你再買兩瓶天子笑放在溫寧那裏,上次我們的存貨都喝光了。”
藍思追笑了笑道:“知道了,魏前輩,我一定給您藏好。”
藍景儀則撇了撇嘴,小聲嘟囔著,最終也沒說什麼,和藍思追自行離去。
魏無羨也不再耽擱,靜心打坐修習珈藍訣。
看著已經接近午時,想著門生一會就會來送午膳。魏無羨吐了一口氣,從榻上下來,在屋裏來回轉了轉,想到一早藍景儀他們的談話,當天藍忘機被罰一百戒尺情景又浮現在腦海中。
魏無羨此時依然心疼不已,嘟囔道:“藍湛也是的,哪有他那樣的,自己找罰受,真是的!”
繼而又嘟囔道:“藍先生也真是的,下手這麼狠,一點也不留情麵。”
正在暗自腹誹,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熟悉的檀香氣息飄進心裏。
魏無羨立時心情大好,快速跑出靜室,果然,藍忘機手裏拎著食盒正走進院內。
看到魏無羨,藍忘機停下腳步笑吟吟的站在原地溫柔的道:“魏嬰。”
魏無羨兩步跑到藍忘機麵前,開心笑道:“藍湛,你怎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