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熟悉而又溫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魏無羨瞬間囅然而笑,快速轉身,跑到藍忘機麵前道:“藍湛,你今天回來的這麼早,想我了沒有?”
藍忘機冰冷的臉龐終於顯出一絲笑意,瞬間又微蹙眉頭道:“江晚吟,他………。”
“藍湛,”魏無羨打斷藍忘機的話道:“你不用擔心,也不用多想,我說過,這一世我隻想為我們而活。”
藍忘機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淺淺一笑,柔聲道:“走吧,回去吃飯。”
魏無羨這才看到藍忘機手裏的食盒,有些驚奇道:“藍湛,你是來陪我用午膳的?”
藍忘機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又在魏無羨耳邊低語道:“補償你,昨天晚上。”
魏無羨瞬間臉紅,不僅叫道:“你還說,我都求饒了,你還那樣。”
藍忘機不禁笑道:“你天天求饒。”
傍晚,夕陽下的雲深不知處,霞光傾瀉萬山,映照重巒,在漫山皚皚的白霧中,一片靜謐祥和。
江澄站在流水潺潺的泉水邊暗自傷神。
想到午時自己的表現,江澄羞憤難當。一直壓抑了許久的眼淚竟然不受控製奪眶而出。
看見魏無羨的震撼依然充斥在腦海中,江澄以為自己會坦然接受,沒想到竟然會做出如此丟人現眼的舉動。
自從魏無羨以莫玄羽的身體現世,江澄內心就隱隱渴望,魏無羨能重歸蓮花塢,重現當年的雲夢雙傑夢。
可是事與願違,魏無羨的生命裏已經多了藍忘機。
江澄本以為自己已經接受。可是今天乍一看到魏無羨那張從小一起長大的臉,埋藏在江澄心底深處的不甘和嫉妒讓他喪失理智,不顧一切的想要帶魏無羨回蓮花塢。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自己那顆爭強好勝的心在作祟,他太想有魏無羨這個幫手了,太想勝過藍忘機!沒想到卻弄巧成拙,再一次被藍忘機打敗,並且敗的如此不堪。
江澄心裏悔恨不已,正暗自懊惱,身後傳來一聲輕柔的聲音:“江宗主。”
江澄心裏一跳,猛的一回頭,果然是聶婉兒。
江城有些不好意思道:“聶姑娘,好久不見。”
聶婉兒看著江澄依然帶著淚痕的臉道:“江宗主有心事?”
江澄連忙不好意思的道:“沒,沒有,多謝聶姑娘關心。”說著有意無意的略略低下了頭。
聶婉兒沉默一會輕聲道:“魏前輩邂逅餘生,他和含光君已經是神魂合一,如同一人,江宗主何必執著,自尋煩惱。”
江澄心裏猛的一驚,聶婉兒的話一語中的,直接說中了江澄內心深處最無法啟齒的痛處,而這個痛處卻是自己造成的。
江澄有些難堪,麵色有些燥熱,不禁有些遲疑道:“聶姑娘怎麼知道……?”
聶婉兒微微一笑道:“婉兒每日在雲深不知處跟隨藍宗主修習,有時候也聽到藍宗主談及魏前輩和含光君,略微知道一些罷了。”
“而且,”聶婉兒頓了一下又道:“當日寒潭洞,婉兒也有在場。”
江澄這才了然,不覺有些訕訕。
聶婉兒看了看江澄,忽然躬身向江澄行了一個大禮。
江澄猝不及防,連忙伸手想扶住聶婉兒,忽又覺得不妥,伸到半空的手連忙又縮了回來,急切的道:“聶姑娘為何如此,江澄擔不起。”
聶婉兒卻正色道:“當年家父遭金光瑤暗害,婉兒年紀尚小,和小叔叔每日戰戰兢兢,度日如年。幸得魏前輩和含光君為父親報仇,才能使父親安息。在婉兒心裏,魏前輩和含光君是婉兒的大恩人,但是,當日在觀音廟,小叔叔被蘇涉所擒,得江宗主出手相救,否則隻怕小叔叔也沒有這麼容易脫身,婉兒心裏一直感激江宗主,也從心裏把江宗主當成親人,如果江宗主不嫌棄,也可以把婉兒當成親人,婉兒願意做江宗主的傾聽者。”
江澄聽到此處有些慚愧,當日隻是因為找尋金陵,才來到觀音廟,沒想到正好碰到聶懷桑被蘇涉所擒,隻是順手罷了。
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竟然被聶婉兒一直放在心上。
江澄隻覺得自己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然不如一個女子,隻知道糾結過往,心胸如此狹隘。
江澄此時心中豁然開朗,煩悶之感無影無蹤。
看著聶婉兒盯著自己的灼灼眼神,江澄不覺走近幾步,深吸一口氣道:“江澄感謝聶姑娘的開導,江澄愧不敢當,如果姑娘不嫌棄,江澄願意一生都視姑娘為親人,不知姑娘可願意?”
聶婉兒臉色微紅,輕輕點了點頭。
江澄心中大喜,卻不敢有絲毫顯示,繼續道:“那日在蓮花塢,聽姑娘彈奏清心咒,江澄感覺甚是受益,不知道今日姑娘能否再賜教一曲,江澄感激不盡。”
聶婉兒不語。卻是手中已經多了一把乳白色古琴。
夕陽下,清新悅耳的琴聲充斥在美輪美奐的晚霞中,一縷霞光照在兩人身上,婀娜多姿,讓人陶醉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