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房裏,歐陽子真聽到歐陽智的敘述,也是驚呆了,半天才道:“爹,您昨天去見藍先生,是不是就想到了?”
歐陽智點點頭道:“當年金光瑤上位,對不服他的仙門要不打壓,要不直接滅門,手段陰狠。沒想到藍忘機如今行事比金光瑤還要狠辣,我不提前做些準備,焉知下一個會不會是我歐陽家族。”
原來,昨天自從虞金嵩和姚乾衝去找江澄後,歐陽智心裏一直忐忑不安。
即使沒有像姚乾衝那樣毫不忌諱,但是多多少少也跟著附和了幾句。萬一藍忘機因為這個而惱怒自己,那可真是得不償失。左思右想歐陽智實在是不安心,遂帶著歐陽子真去雅室見了藍啟仁。
說起來歐陽智和藍啟仁也是有些交情的,不僅少年時曾在雲深不知處一起聽學,成年後也曾數次一起夜獵。
自從藍啟仁接管藍氏家族事務,撫養藍曦臣兄弟後,兩人就幾乎沒有再一起夜獵過。
而當年射日之征和不夜天大戰,雖然兩次討伐的對象不同,但是兩人也是並肩戰鬥,相互扶持。
正因為有此交情,所以歐陽智才想搶在其他仙門之前和藍啟仁商談藍氏雙璧聯姻之事。
如今,局勢撲朔離迷,藍忘機是否會遷怒他人,株連自己,歐陽智不得而知。情急無奈下忍不住去找藍啟仁一探究竟。
當從藍啟仁口中確定,此事是藍氏一族共同決定,而非藍忘機一人所為,並不會牽連其他人。歐陽智才放下了心。
當然作為回報,也是為了表示立場,歐陽智早上在會客廳不遺餘力支持藍忘機。
此時,歐陽子真聽到歐陽智提到金光瑤,有些不屑的道:“爹,您想太多了,金光瑤怎麼能和藍二公子相提並論!金光瑤設計殺了那麼多修士,又殺了那些反對他的家族,根本就是謀奪篡位,其心可誅!而青城王氏豢養溫氏的人修習化丹術本來就為仙門所不容,何況他又設計企圖傷害魏前輩,根本就是死有餘辜。藍二公子那樣做是在鏟除妖邪,怎麼到了您嘴裏反而成了狠辣了?如果換做是我,我也會那樣做。我就想做含光君和魏前輩那樣的人。”
“我…”歐陽智被歐陽子真的話噎了一下想要訓斥,卻又不知該如何說。仔細想來,歐陽子真的話也是句句在理。
歐陽智看著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忽然覺得自己兒子長大了,不僅嫉惡如仇,明辨是非,而且還有一顆鋤奸扶弱的赤子心心。
歐陽智不覺有些欣慰。看著歐陽子真垂至胸前的玉色發帶,心裏一動,若有所思。
深秋的雲深不知處,雲霧繚繞。習習涼風裹挾著傍晚微薄的餘暉吹在身上有了陣陣寒意。
魏無羨想到回去不知道會麵對藍忘機怎樣的懲罰,不覺有些心虛。
終於來到了靜室院門,魏無羨深吸了一口氣,心一橫,邁步走了進去。
靜室竟然沒人!藍忘機不在靜室!
魏無羨長舒了一口氣。摸了摸有些微微冒汗的額頭,不禁失笑道:“我這可真是庸人自擾,有什麼可怕的?我又沒做什麼?幹嘛這麼怕他?真是的!”
心裏一鬆,直接四仰八叉的躺在了榻上。嘴裏念叨著:“這個小古板,跑哪兒去了?”
無聊的躺了一會,小腹中咕咕的叫聲傳了出來,魏無羨這才想起,自己中午就沒吃飽。摸著癟癟的肚子不禁埋怨道:“藍湛,你怎麼還不回來?”
突然想起藍忘機說過管事送的糕點,心中一喜,正想起身下榻,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魏無羨心念一動,想了想,連忙轉身一動不動。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一股熟悉的檀香氣息飄了過來。魏無羨嘴角彎起,微微笑著,依然紋絲不動。
不一會,一股濃濃的熟悉的飯香傳入鼻尖,魏無羨咬了咬牙,剛想再忍一會,卻不料一陣咕咕的叫聲從肚子裏傳出來。
魏無羨再也忍不住,一骨碌從榻上爬下來。
看到藍忘機背對著自己,正坐在案邊擺放著碗筷。
魏無羨赤著腳無聲無息的跑到藍忘機背後,一把摟住藍忘機後背討好道:“二哥哥,你真好!”
藍忘機轉過頭不動聲色道:“睡醒了?”
“啊!哦,是!睡醒了。”
魏無羨忙不迭的應著。
“啊!”正想說話,藍忘機已經轉身直接將魏無羨從後背抱到了懷裏。
眼神灼灼的盯著魏無羨道:“酒,喝的可還開心?”
魏無羨心中一驚,不禁暗暗叫苦:“聶懷桑我可被你害死了,酒沒喝上幾口,倒是被藍湛給盯上了。”
看著正緊緊盯著自己的藍忘機,魏無羨結結巴巴的道:“藍湛,我,我沒喝,不不,不是的,我就隻喝了一點,都是聶…唔…啊…痛啊!”
早就已經領教過藍忘機的臂力,魏無羨幹脆放棄了掙紮,心道:“反正這一關是跑不了,還是乖乖就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