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衝門生點了一下頭。
隻見門生掀起外衫,將中衣褲腿挽起,露出了一條腿。
“惡詛痕!”魏無羨有些詫異。
隻見門生整條腿上一片焦黑如墨,上麵還布滿了縱橫不一的溝溝壑壑,觀之觸目驚心。觸之亦散發著隱隱寒氣。
赫然就是惡詛痕!
魏無羨有些心驚,這個惡詛痕可比當年金淩身上的要厲害許多。單單是傳來的透骨寒氣就絕非金淩當年可比。
“怎麼回事?是除祟時候附上的?”魏無羨沉聲問道。
“應該不是,最近我們雲夢並沒有鬧過厲害的邪祟,都是一些小精怪。”門生搖頭。
“有多久了?可有發作?”魏無羨繼續道。
“有一周左右,發作過兩次,一次比一次厲害。”門生道。
魏無羨想了想,道:“江澄,以你的修為,除去這些惡詛咒應該沒問題,怎麼你沒有試過嗎?”
魏無羨語氣沒有任何一絲異樣,但是聽在江澄耳朵裏,卻是異常刺耳。
江澄本就好勝心極重,又死要麵子,平生最在乎的就是自己在別人心裏的地位。
如今被魏無羨如此一問,直接戳中了痛處。正是因為自己幾次試圖清除,結果非但無果,反而愈加嚴重,這不是擺明了他修為淺薄?
麵對江澄的有些不自然,魏無羨心裏歎口氣,遂也不再多話,仔細看了看惡詛痕,心中默念咒語,隨著手掌灌注靈力,一張符咒紅光乍現,貼在門生腿上。
可是,惡詛痕卻依然如初,而符咒卻灰飛煙滅。
“果然不是普通的邪祟!”魏無羨心中暗道。
能對自己的咒語毫無反應的惡詛痕,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當年金淩身上從食人保裏附上的惡詛痕,乃是聶明玦刀靈所附,邪氣絕非一般,可是依然被自己拍碎,何況當時自己已經失去金丹,根本靈力低微。
如今的惡詛痕不僅抵擋住了自己的符咒,更是輕而易舉將其擊碎。
魏無羨豈能不驚!想來此等邪祟絕非一般,遠遠超乎自己想象。
魏無羨麵色沉重,略一思忖,從懷中掏出一張紋路更加複雜的符咒,想了想又拔出隨便。隨著劍鋒掠過,魏無羨手指已經血流如注。
江澄和門生皆是大驚,但又不敢多言。
魏無羨口中再次默念咒語,隨即一聲低喝:“散!”隨著沾滿鮮血的血符瞬間貼在門生腿上,隻見滿目烏漆墨黑的惡詛痕仿佛一盤散沙立時四分五裂,隨即逐漸消散。而同時一縷極其細微的黑氣也隨之從門生身上飄出,隱隱飄向洞外。
看著恢複如初的腿,門生滿臉難以置信,繼而又欣喜若狂,緊忙向魏無羨跪拜。
江澄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看向魏無羨的眼神雖然感激,但是卻也有些酸澀。沒想到自己費盡全力卻依然徒勞無功,在魏無羨手裏卻是輕而易舉,信手拈來。
可是,江澄哪裏知曉,血符,不僅必須有夷陵老祖的鮮血,更是極耗靈力,否則根本不足以打散如此級別的惡詛痕。好在,惡詛痕邪氣雖重,卻是數量不多。如果此等級別的惡詛痕被附上幾十個,或者上百個,估計魏無羨即使不會因為失血過多,也會因為靈力耗損,短時間難以恢複。
“好了,江澄,你趕緊帶他回去,惡詛痕邪氣傷身,雖然除去,但是仍需靜養。”魏無羨緩了緩神道。
江澄心裏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是最終嘴唇翕動,沒有發出隻言片語,帶著門生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