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同時渾身一激靈……
“誰?誰在外麵?”簫釋聲音一陣顫抖。
一陣冷冽的陰風驟然而至,窗欞劇烈的搖晃著,發出劈劈啪啪的拍打聲,仿佛無數幽暗的鬼魅,在猛烈的拍打著窗戶。
三人驚恐不安,未及反應,隻聽 “咣當” 一聲,緊緊閉著的房門被一陣陰風猛然拍開……
漆黑的暗夜中,一個瘦削挺拔的身影傲然而立……
一襲寬大的黑袍隨風清揚,一雙多情的媚眼清澈而冷冽;微微揚起的唇間勾起的一抹冷笑,邪魅而高傲;隨風揚起的濃密黑發中,一抹耀眼的珊瑚紅,卻是猶如綻放山巔的雪蓮光彩奪目,熠熠生輝。
“夷陵老祖!”簫釋失聲大叫,心裏更是驚恐不安。院外不僅有金光庶的幾十名死士,還有自己帶來的心腹門生,竟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不用想,簫釋也明白,那些人必定已經不複存在。
一種從沒有過的恐懼席卷全身。
簫釋此時突然已經不怕死了,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會是怎麼個死法!
“你們想好,怎麼死了嗎?”
仿佛從冰川深處傳來的聲音,如冰雹般冷冽,如鬼魅般陰寒,瞬間凝固了空氣。
“你……你……你要作甚?”金光庶渾身顫抖,本就鬆弛的臉頰此時更是因為抽搐而扭曲變形。
“作甚?……”
魏無羨從鼻腔裏發出一聲冷哼,背負雙手緩步走到三人麵前。一雙清澈的大眼冷漠而銳利,仿佛一把無形的劍芒從三人心髒掃過,寒意刺骨。而渾身散發的絲絲陰寒更是透出一股冷酷無情的殺意……
“狗東西!藍湛心存善念,留了你一條狗命,卻不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既如此,我就成全你………”
昏黃的燭光下,魏無羨那張冷峻的臉龐顯得更加冷漠,仿佛所有的歡喜哀愁皆已經抹平,隻留下了無盡的冰山寒霜,沒有一絲溫度。
“我會讓你們連孤魂野鬼都做不成……”
無邊的黑暗中,綿長而淒涼的笛音合著陣陣刺耳的嘶叫聲,和淒厲的慘叫聲回蕩在空氣中,聞之,如同鬼魅的召喚,讓人不寒而栗。
漆黑的夜,簫氏清幽不失典雅的四合院中間,簫老宗主和簫鬱,簫晴帶著全族上百口齊齊跪立在院落中央。
“魏公子,簫氏全族皆都在此,但憑處罰。”簫老宗主一臉痛色,簫鬱一臉淚水。
冷風中,魏無羨淡漠的注視著,不發一語。
良久,漠然轉身,意欲離去。
“魏爹爹……”簫鬱哭喊道。
“不許再這樣叫我!”一直冷靜的魏無羨突然暴怒。
簫鬱立時住口,尚顯稚氣的臉頰涕淚交加,卻是緊緊咬住嘴唇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如果不是因為你,因為你們,藍湛怎麼會……怎麼會……”
魏無羨劇烈顫抖著,本就冷冽的眼眸滿目血紅,寒意凜然;緊緊攥住的雙拳,青筋暴起,仿佛在努力控製著內心的悲愴憤慨。
“魏爹……前輩……” 簫鬱細若蚊蠅的聲音充滿了擔心,害怕。
魏無羨驀地一怔,呆呆的盯著麵前這張尚顯青澀的臉,嘴角顯出一絲苦笑……
“是他的錯嗎?他有什麼錯?不過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那是誰的錯?好像都沒有錯!既然沒有錯,為什麼要讓藍湛承擔?為什麼偏偏是藍湛?藍湛………”
再次在心底呼喚這個名字,魏無羨眼前立時出現了那個人渾身鮮血躺在寒潭洞的情景……
一陣深深的揪痛從心口傳來,魏無羨手捂胸口微微躬了躬身體,額頭冷汗涔涔……
良久,終於不發一語,艱難轉身………
“魏前輩……” 一直不發一語的簫晴突然輕喊道。
意欲轉身而去的身影停下了腳步,身體卻是依然沒有回頭。
簫晴深深向魏無羨磕了一個頭,白皙的臉頰平靜如水……
“魏前輩,一切皆因簫晴而起,簫清修為淺薄,被人控製了心神,做出如此滔天大罪,萬死難辭其咎。”說著,又向魏無羨磕了一個頭……
“我姐弟二人得蒙魏前輩照拂,方才終於抬起頭做人。弟弟更是不知道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得到魏前輩和含光君厚愛,簫晴再次謝過。”
話音剛落,一道寒光閃現,簫晴手握匕首,毫不猶豫抹向自己脖頸……
“蹭”一聲脆響,匕首已經被一張符咒擊落在地。
暗夜中,瘦削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卻是傳來一陣清冷的聲音……
“錯,不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