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山穀中,一曲“醉夢”悠然響起。漫天飛雪中,魏無羨一襲烏衫,挺拔孤傲。清涼悠揚的笛聲,深情優雅,仿佛人笛合一,在訴說著內心濃濃的思念。
藍忘機眼含熱淚,身影久久佇立。
是他嗎?是他!
挺拔桀驁的身軀,雪中飛舞的黑發,天地一白間,獨屬於那個人的耀眼珊瑚紅!
是了……
是那個自己一直想藏起來,卻到處亂跑的嬌弱兔子;
是那個整天喜歡賴在自己懷裏,吃飯沒有手,走路沒有腳的柔弱男子;
是那個天天喊饒命,卻又天天撩撥自己,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老祖。
是他,是他的魏嬰!
一別經年,魏嬰,你可還好?
藍忘機眼眶蓄滿淚水,難以言說的悲喜交融,讓藍忘機不覺有些隱隱輕顫。
一曲終了,魏無羨輕撫著陳情,遮天蔽日的孤獨落寞,仿若狂風卷起的雪花,席卷全身。
天地一白間,萬籟俱寂,隻有雪落下的聲音,淒涼而孤獨。
想他!那個身著卷雲紋不染一塵的一襲白衣;
想他!那個滿目含情的淺淡雙眸;
想他!那張冷顏絕塵,驚鴻一瞥的絕色容顏;
想他!想那一聲隻有他才能喚的與眾不同的“魏嬰”。
一別經年,他還好嗎?是否還記得他的魏嬰?
兩行清淚悄無聲息,順著更加瘦削的臉頰悄然滑落。兩世為人,再也沒有比此時更讓魏無羨覺得,思念的痛是如此痛徹心扉;濃濃的愛是如此深入骨髓。不覺輕輕喚出心底的名字:藍湛。
“魏嬰……” 一聲顫抖著,抽泣著,仿佛用盡了一生力氣的聲音,穿過狂風肆虐的暴風雪,直擊魏無羨心靈。
魏無羨心口狂跳,隻覺得喘不過來氣。
是他在喚他嗎?
是那個一襲白衣,滿目含情的淺淡雙眸,和那張冷豔絕塵,驚鴻一瞥的絕色容顏嗎?
是那個隻有他才能喚的與眾不同的一聲“魏嬰” 嗎?
魏無羨身體仿佛被掏空一般,想要被這一聲“魏嬰”填滿,又怕是一種幻聽。
是了,這是幻覺!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景難為情。是自己太想那個人!是自己走火入魔了!那個人已經不記得這聲“魏嬰”,那個人已經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他的魏嬰!
魏無羨定定的站著,紋絲不動。任由狂風肆虐,任由漫天飛雪撲打。
天地一白間,萬籟俱寂,隻剩下雪落下的聲音,輕盈溫柔。
“魏嬰……”微微顫抖的熟悉聲音再次響起。
魏無羨心口仿若重擊!
是了,是他!是他在喚他。
一聲魏嬰,隻有那個人才會喚的與眾不同。
一聲魏嬰,隻有那個人才能喚出獨屬於他的意境。
一聲魏嬰,隻有那個人才能喚的讓自己心安神定,卻又淚流滿麵。
魏無羨終於緩慢的轉身,一點一點,生怕太快的轉身,會是一場夢,會驚擾了那個聲音。
漫天的冰天雪地中,一個冰雕般的熟悉身影驀然映入眼簾……
不染一塵的若雪白衣;刀刻般的絕美臉頰;隨著狂風肆虐絲絲揚起,仿佛在和雪花共舞的如墨黑發;還有,永遠清冷孤傲的身姿。
是了,是那個人!
紛紛揚揚的漫天雪花在空中舞動著,旋轉著落在了兩個仿佛冰雕般的人身上。
天地一白間,萬籟俱寂,隻剩下雪落下的聲音,熱情奔放。
無聲的眼淚洪水般肆虐。
這一天,魏無羨渴望了很久;這一刻,魏無羨仿佛已經等待了千年。
藍忘機早已經淚流滿麵,無聲無息,流過臉頰,瞬間凝結成霜。
一別經年,再次見到佳人麵容,沒有任何語言可以形容此時藍忘機內心的波濤洶湧,百感交集,悲喜交加。